跌，自古至今，就没跌过这么厉害，真邪了门了。那个房地产商，可真不是个东西，他准是看出这点眉目啦，把那座没人要的商业楼塞给我了。没别的，我让那小子耍啦！quot;

    说到这里，他极度地沮丧，禁不住破口大骂：quot;我操他姥姥！quot;

    果然不出王起明所料，眼下就是人好找。报纸上招工广告刚一登，呼啦啦来了一大群，里里外外站满了车间。

    王起明见着有这么多人来，想到这么多的人都得听他的，不免心里头有点得意。他披着大衣，站在办公室门前，语调矜持，典型的老板腔。

    quot;欢迎各位来这儿。quot;他又清清嗓子，quot;今年生意难做，这大家是知道的。为了大家有活做，有收入，我低价接下了这批货。既然我降低了价钱，大伙呢，也就得跟着我吃点亏。quot;

    工人们都不说话，等着听下文。下文才是最重要的。

    quot;今年不比往年，我得把工钱给大家往下调那么一调，打一件上衣，工钱减两块五，一件洋装减三块。愿意打的呢，领线接活儿，不愿打的呢，我也不能勉强。等明年生意好了，我再把钱补给你们。quot;

    他这话，乍听起来，透着那么实诚，那么不得已。可是那些老工人明白，这里有欺，有诈，还有点蒙人的味儿。

    站在后面的工人开始了骚动，并小声地嘀咕：

    quot;这小子心够黑的，这不是剥削咱们吗？quot;

    quot;一不时合不到四块列，不干。quot;

    quot;唉，也别不干。今年，哪儿都一样，也不能怪他。quot;

    quot;还是干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quot;

    看见工人们议论，虽说离得远，听不清楚，可是王起明也知道他们说的都是什么话。

    他提高嗓门：

    quot;我说过了，要干的找秀梅、沈苹领线；不要干的，就请便吧！quot;

    他说得这么硬气是因为他知道，不愿干的没几个。

    他分开人群，出去了。

    还真让他猜着，这么多工人，一个没有走，全都领线去了。

    等工人们领完线走了后，秀梅对沈苹，quot;又不知道是哪根筋扭住了，接这么便宜的货，时间又这么紧，不出问题才怪呢！quot;

    quot;我看也是，quot;沈苹说，quot;价码这么低，没人给他好好干，保准次品一大堆，非砸手里不行，这回。quot;

    quot;别的我不怜，我就可怜咱们的老板娘。quot;

    郭燕这时候已脱掉了名贵大衣，摘掉了名牌手表，掺和在工人里头，大干了起来。汗水洗去了她脸上的脂粉，她也顾不上补妆了。

    她是吃过苦的人，现在又来吃二遍苦。

    不过，她不抱怨。

    她真是个好女人。

    按照多少年的分工，工厂归郭燕管，谈判接主意归王起明。

    现在，他出了工厂，看了看手表，就钻进了汽车。

    他去找阿春。他先给她通了电话。

    他希望在阿春那里不仅能找到安慰，而且如果她手头宽松的话，能够调出几万来最好。

    车子穿过了曼哈顿，又穿过了holnd隧道，进入了新泽西，沿着１９公路，大约开了半小量，就到了阿春的新湘院楼。

    离店还很远，王起明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店外向他招手的阿春。她穿着一件黑色貂皮大衣，雍容华贵。

    他加大油门，一下子把车开到她跟前。他刚把车停稳，她就拉开了车门。

    quot;好冷，好冷！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