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激动，嗓子都变了声。

    quot;爸爸，妈，我不是一个好孩子，我跟你们想象的不一样，今后，请你们别对我寄于太好、太多的希望。我……我……你们不了解我！quot;

    quot;宁宁，那你就说出来，也好让我们了解呀！quot;郭燕有点哀求自己的女儿了。她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女儿有可能说出一些她最不愿听的事情，讲出一个悲剧来。

    quot;你说吧，说！quot;王起明强压住自己心头的怒火，说。

    quot;好，既然如此，我告诉你们。quot;

    宁宁陷入了沉思。她有一阵没有说，看上去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大的多，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quot;我得不到你们的爱，我的心里冰冷如三九的冬天。在我１６岁的那年，也就是来美国的前一年，为了听你们的话，为了进入美国，我去英文补习学校。我不愿意去学英语，但是为了你们，为了让你们觉得满意，我去了那所英文补习学校。

    quot;在我的班上有一个男孩子叫刘雄。他很英俊，非常……爱我；我也喜欢他。我们在一起学习英语，一起去餐馆吃饭，一起……去……他的家……后来，后来，我就怀了孕。quot;

    quot;什么？quot;

    王起明的眼珠子立刻瞪得要掉了出来。

    quot;宁宁！quot;

    郭燕的呼喊完全是撕裂心脾的顺喊叫。她伸出手来抓住丈夫的肩膀。

    quot;你们喊什么！quot;

    宁宁厌恶父母对于她几年前的怀孕表露出这种惊诧。

    quot;现在你们知道了，着急了，喊出了声，可当时你们在哪儿？在哪儿？quot;宁宁反过来责问她的父母。

    王起明和郭并听到了这样的责问，哑口无言，垂下了他们的头。

    宁宁擦了一把眼泪，继续说：quot;在人工流产的手术台上，我疼，我疼！我喊你们，我大声地叫，妈妈！妈妈！你在哪儿？爸爸，爸爸，你为什么不来接我呀！那时候，我多么需要你们啊，我多么愿意你们用手拍拍我的头，哪怕是把我骂一顿也行呀！quot;

    郭燕哭更伤心了，王起明额头上的青筋暴凸起来。

    quot;那个，那个坏小子呢？quot;他追问。

    宁宁颤抖着点上一支香烟，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吸着香烟。

    这次，王起明并没有立即拦阻。

    quot;告诉我，他在哪儿？quot;

    quot;他是个流氓。后来，他因为别的姑娘的事被公安局抓了起来。quot;

    宁宁又把这一切说得轻描淡写，平平淡淡，仿佛她说的是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似的。

    这样的姿态，王起明实在难以忍受，他想冲上去，揍这个不肖的女儿一顿。可是，深深的内疚又感染着他，使他没有勇气走到女儿面前去打她，甚至不敢抬头正面去看她。

    quot;到了美国，quot;宁宁继续向下说，quot;你们一天到晚只知道工厂、生意、挣钱，就想把我成天锁在家里才好，这样你们就可以称心如意。我既成不了你们的包袱，又可以为你们看家。

    你们既可以在外面充当财主老，又可在众人面前炫耀你们有一个多么乖巧的女儿。你们想一想，这不太自私了吗？quot;

    她哭得好伤心，每一声都好像从五脏的深处发出来的，她哭得不能自己，由于双臂的不断颤抖，即头顶上小马尾松，也跟着不停地哆嗦着。

    手上的烟灰也被震掉了长长的一大节，掉在了奶白色的地毯上，她使劲地用脚一捻，形成了一团乌黑的斑迹。那斑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