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1-5
欢北京,但是只要你在北京,我就会把北京当作我的家。北京尽管没有quot;高而蓝quot;的天空,却有一个暂时属于我们的温馨的屋檐。
我们的相识,我还没有告诉我的爸爸妈妈--因为我们的认识太有quot;传奇性quot;了,我都不知道该怎样跟他们说,我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相信这一切,他们会以为这是一个童话故事。因此,要获得他们的理解,不仅需要时间,还需要你的耐心。
我们虽然没有天天在一起,但我们可以写信,可以通电话。我们的心灵已经在一起了。
每天,我开着车在街道上奔波,认识一个又一个的资本家和官员。与他们唇枪舌剑、谈判周旋,然后签订一份又一份的合同。以前,在我看来,所有的奔波都是毫无意义的--仅仅给公司带来业务而已,与我的生命没有内在的关系。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想着你,想着今后我们在北京的生活,我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就是眼前这些琐碎而平庸的生活细节,也能够引发我无穷的兴趣和好奇。
我也发现了挣钱的意义。以前,我对钱没有什么感觉,只要够自己花就行了。但是,现在我却期望挣更多的钱,我要把它们都攒起来,我要带上所有的积蓄到北京来。虽然我的积蓄不多,但我希望这些积蓄成为你坚强的后盾。
你在以前的一封信中,提到了女诗人艾米莉·狄金森。我并不崇敬她,我只是怜悯她--尽管她写下了无数不朽的诗篇,但是作为一个女性,她太可怜了:一辈子都没有遇到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我认为,她的所有关于quot;孤独quot;的豪言壮语,其实都饱含着深切的酸楚与沉郁的悲凉。
在艾米莉去世之前的那些年,她几乎足不出户,整天穿着飘逸的白色长裙,如同幽灵一样,飘荡在她父亲留给她的巨大的宅子里。她甚至几个月不说一句话,她扭转了方向,把眼睛对准心灵。
她是如此的骄傲,认为整个小城没有一个值得对话的人--童年时代的那个女友,已经成了一个平庸的家庭主妇,相互之间在再也没有共同的语言。
我比她幸福得多,至少我还有你,你是我的知音。我确切地知道,我的信是为你而写的,而不是写给我自己的。我也知道,我信中细微的情绪变化,只有你能感觉得到。
我在日记中常常提到你。每当写到你的时候,我的笔调立刻变得舒缓起来。我把你也假设为我的日记的一个读者,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会把我的日记向你公开、与你分享。
而艾米莉·狄金森的日记,却只能藏在温室那不见天日的墙壁里。
后来,这本日记问世的过程,足以写成一篇离奇曲折的小说。我把这个故事讲给你听吧。
艾米莉的侄女玛莎是他们家族的最后的幸存者,她将房子卖给了当地的教区牧师。接下来的一年,这栋房子被重新装修,并且计划拆掉已经失去功用的温室。在拆掉这片斑驳的墙壁时,其中的一位工人发现了一本皮面的书。
这名工人发现,这竟然是艾米莉的日记本。显然,这是主人有意藏在墙壁之中的。此时,艾米莉早已经成为家乡乃至全美国家喻户晓的人物了。恰好这个木匠工人不但是痴迷诗歌的人,而且还是艾米莉的崇拜者之一。在quot;狂乱的颤抖quot;之中,他将这本书藏在自己的午餐盒里,并在工作结束后把它带回家。
在仔细阅读每一页之后,他告诉自己,他应该将这本日记送交给能够将之公之于世的人。但他念了又念,越来越被诗人的魔咒所吸引,竟然开始想象自己是她的朋友。于是,他说服自己,无需将这本日记送交出去。
在完全克服良心谴责的问题之后,热爱诗歌的木匠将日记藏在卧室中一个自己亲手制作的橡木箱子里。接下来的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