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6-9
在布尔加科夫的坟上,成为他亡灵的守护者。
quot;现在什么炸弹也伤害不了米沙了!quot;叶连娜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去世之后,骨灰与丈夫葬在了一起,生前他们心贴着心,死后他们的骨灰融合成了一体。
这就是人间的真爱,人间的至爱。我们有可能拥有吗?我们配得上拥有吗?
其实,说这些话违背了我的原则。我向来不喜欢如此直率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即使我明明白白,也沉默着。况且一个女孩子如此喋喋不休地谈论爱情,好像作论文。
其实,除了文字上的,我也从未有过真爱的幸运。但起码我比你强,我至少知道什么不是真爱。我不知道什么是我所追求的,但我清楚地知道什么不是我所追求的--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寻觅、失望、执著、不妥协。
最近看了好多书--一贯如此,有时看得要窒息,不提也罢。quot;青灯黄卷,红颜空尘quot;,不是什么美好的图景。
最近也写了好些诗歌,我不敢称之为诗歌,姑且算是一些零散的句子吧。我常常梦想,只要我能够写出一首诗,一首真正的好诗--哪怕一句也行,我也愿意身无分文,我甚至不害怕与世长辞,在死亡来临的时候,我还能微笑着,欢乐着。
宁萱
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日
宁萱:
谢谢你的一番剖析。其实,写作那篇名叫《那段岁月,那段爱情》的文章,目的正是为了quot;告别quot;。我早已从当年的伤痛之中解脱了出来。我不 认为那是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也许是上帝故意安排的一次考验。上帝在质问我:quot;你究竟将爱什么样的女子?quot;
如果说在那次经历之前,我还懵懵懂懂的;那么,在那次经历之后,我就有了自己的答案。
人生道路上,有了一位风雨同舟的爱人,宛如有了一颗挂在天穹的启明星。
如果没有这颗星星,我们又如何辨别方向呢?《圣经》中说:
二人若不同心,岂能同行呢?(《阿摩司书3:3》)
在那些日子里,我深切地体认到了quot;不同心quot;的悲哀与无奈。经过了那次尝试之后,我深信,在人与人之间,某种隔膜是无法打破的,也不必去打破。就像我以前的信中提到的,不必quot;铁棒磨成针quot;和quot;愚公移山quot;一样。
有的人,即使在一起耳鬓厮磨若干年,心与心之间还是隔着无法融化的坚冰;也有的人,虽然还未曾谋面,心与心之间却能够融合得像两条交汇的河流。
我也相信,人世间总有一个人是冲着我才做女人的。而我之所以来到这个世界上,也是为了遇到她。什么是缘分?这就是缘分。
宁萱,你的信与我案头的千百封来信不同,你的每句话都让我放不下。你在信中说,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很奇妙,要有多远,就有多远,漫无边际;近起来,又可以不可思议的近,简直就是quot;心心相印quot;。这段话让我感动了好久,我仿佛看到了你写这段话时候的神情。
你在信中写到了鲁迅与许广平。你信中提及的那个场景,我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你的理解当然也对,许广平对鲁迅晚年无微不至的关爱,不是普通的女性所能够做到的。很难设想,假如没有像许广平这样一个支撑着家庭重担的女性在身边,中年之后的鲁迅将过着一种怎样的残缺的生活。
《两地书》是两人真正的精神合作,是一个世纪以来中国最纯粹的情书之一。在这本通信集之中,许广平对爱情的追求比鲁迅要主动和大胆得多。在这个时候,幼稚而单纯的一方反倒占了上风。
但是,鲁迅与许广平之间,既有亲密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