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虚构和幻想,但任何补充都是多余。抚摸的暧昧或暖昧的抚摸不可告人不可传达不可用语言描述,那种感觉正如自身的血液流动磨擦血管,有谁能说得准确?
或许,那仅仅对我来说是一次“事件”,一个进人青春期的“仪式”,是我为了勉强给自己一生设定一个“划时代”的阶段而烙的精神胎记,而那位“姐姐”却完全是无意识的,她的抚摸纯然出于亲情或热情,既非她的什么“青春期”表现,更与“性”毫无关联。风无心吹皱春水,春水却因风而皱;水以为与风有默契,而风不过将吹拂当作游戏。但是水因风而皱之后再没有被风吹过,这潭水便成为死水,那一场风,也就永远留在水的记忆里。
橱柜里的“仪式”对我非常重要,在于我现在自以为是平生第一次与异性的交流——我被异性抚摸和抚摸了异性,从而使我初次“发情”。如果说那就是我“青春期”的开始,我未免像只小狗似的有成熟得太早之嫌。我在才智上并没有超常之处,更不是一个绝顶聪明的神童,却对异性有过早的敏感,这不但不值得炫耀,还应感到自惭形秽。然而正如上面说的,自那场“仪式”之后我的“青春期”或说是“发情”就长期停滞再没有丝毫进展,像一颗小小的流星一间即灭,落到一片无人知晓的荒原。又如前所述,那次遇合从此限制了我的感情取向,失去了“遍洒雨露”式的广泛性,用营养学的话说就是我这人比较“偏食”,这样,我对异性的兴趣不仅没有因此升高,反而因此下降。所以,那次幸运实际上是次不幸,是我在童年遭受的一次挫折和压抑,致使我终生再得不到那样自发的热烈的拥抱。
橱柜“事件”以后,异样的感觉并没有保持很久,甚至逐渐淡忘了。然而慢慢过了四、五十年,那种感觉却苏醒过来而且越来越强烈,现在,每天人睡以前再钻进橱柜里去温习一遍,几乎成了我的功课。人到老年有个绝妙的好处,就是可以躲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钻到回忆中去,拾取过去遗失的东西。所有过去丢掉的细节哪怕是一针一线,今天在脑海中翻腾出来都会变得非常宝贵,从当年受到父母师长的呵斥中,也能品味出温馨。
人一生下来便不停地向前奔跑,将生命和时间稀里哗啦地丢了一路,像一条脱线的项链,沿途失落掉一颗颗现实的感受,这些感受只有到老年才会发现它们全部是闪光的珍珠。对老年人来说,现实世界上再没有什么能给他强烈的诱惑的了,逝去的光阴才最具诱惑力。于是每个老人就慢腾腾地往回走,在回头路上不停地拾呀拾,腰背大概就是为此而佝偻。<strike>ht<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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