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把我要表达的东西说清楚了。quot;

    quot;陆然，表达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连表达的方式也包括在内？quot;

    陆然把茶喝完又倒了一杯。

    quot;如果不表达，那用什么方式表明我存在着？quot;

    quot;你只须活着就行了，跟所有人一样，他们不是存在着吗？quot;

    quot;但是，我听不见他们的声音，我不了解他们，我甚至不知道他们，这叫什么存在？这样的存在有什么意义？quot;

    quot;为什么非要你说的那种存在呢？quot;

    quot;不为什么。quot;

    quot;陆然，你一定是掉进形而上的苦闷里去了。quot;

    quot;不是苦闷，是思考。quot;

    quot;这是你退学的原因吗？quot;

    quot;不是全部原因。quot;

    quot;陆然，我也想摆脱掉周围的一切，我也想过一种随心所欲的生活，我也想……quot;

    quot;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周文。我不想摆脱什么，而是想冲进什么，究竟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这不是一种状态，也不是直觉范畴里的问题，通过阅读各种各样的哲学书，笛卡尔，尼采、黑格尔。斯宾诺莎、海德格尔、巴歇拉尔、庞蒂、福柯等，我发现了很多东西，它们就在我的面前，可当我想接近它们的时候，它们却一下子不见了，一个个白天和一个个黑夜，我疯狂地阅读，疯狂地想着，想着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它就近在眼前，可我却不认识它--quot;

    quot;所以你为此而痛苦。quot;

    quot;不是痛苦，而是一种，怎么说呢，是一种，我无法表达--用追求这个词也许合适些--quot;

    陆然的目光盯着被风吹动的窗帘，他好像使劲地想说出什么，可是，他说不出来，我看得出来他在使劲，这是我不理解也无法帮助的陆然，我努力想出一些词句，好让他继续说下去，可我绞尽脑汁也说不出来。这时，陆然把头转向我。

    quot;你怎么不说话了？quot;

    quot;我不理解你说的那些抽象的东西。quot;我点燃一支烟。

    quot;不，我想跟你说的不抽象--quot;

    quot;比如--quot;

    quot;比如一一、有一句歌词是这样的--我想自由地飞--quot;

    我点点头。

    陆然接着说：quot;现在我就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自由地飞意味着什么呢？凭借的又是什么呢？它指的又是什么呢？quot;

    quot;也许它是一种状态。quot;

    quot;那状态又是什么呢？quot;

    quot;也可以这么解释，自由地飞是一个象征，是思想或行动的某种方式，意味着对世界的范围的探索，凭借的是无边无际的知识，指的是我们的某种探求真理的精神。quot;

    quot;当然，这么说也行，可是--quot;

    quot;陆然，我是随便说说，这些问题我无法跟你交流。我想对你说的是，也许你对待生活太认真了，也许，这对你没好处。quot;

    quot;可是，什么对我有好处呢？quot;

    quot;我不知道。quot;

    quot;我也不知道。quot;

    quot;那你怎么办呢？quot;

    quot;我看书，学习，试着弄清楚我想知道什么。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