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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青春鸟的行旅
脚,朝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却没有应声。

    “师傅。”我清了一下喉咙又叫道,“阿青向师傅请安。”

    “你是对我说话么?”杨教头又朝我瞥了一眼,冷笑道,“我以为你们早就不认识我这个师傅了呢!”

    “师傅说的什么活!”我赶忙赔笑道,“这阵子我在中山北路‘圆桌’上班,天天弄到晚上一两点,实在忙不过来,所以没有来看师傅。今晚休假,特别赶来这儿跟师傅拜个早年。”我双手合抱作揖。

    “哦,也难怪,都飞到高枝儿上去了,”杨教头又哼了一下,“别人我也不理论,我只怪吴敏那个孩子,算我白疼了他!”

    “请师傅不要错怪小敏,”我连忙解说道,“小敏那个张先生又进了医院,这次更凶,动都不能动了,小敏一步都离不开,扶上扶下,全靠他。小敏今夜还特别要我带口信来跟师傅请罪,他说连明天大年初一他都没法去跟师傅拜年了。”我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红蜡纸包住的小盒子来,里面是一根镶着蓝珠子的镀银领带夹,是吴敏托我买的,“这点小礼物是小敏要我带给师傅的。”

    “唔,”杨教头接过那只小盒子,脸上的颜色才缓和了下来,语气也松动多了,“我说嘛,吴敏看来也不象个没良心的孩子。”

    杨教头捧着那只小盒子,肥胖滚圆的脸上终于露了一丝笑容来。

    “阿青。”原始人阿雄仔蹭过来,张开两只巨臂将我一把环抱住。

    “暧呀,”我给阿雄仔砸得一身发痛,“轻些,轻些,阿雄仔,我的骨头要断了!”我笑着叫道。

    阿雄仔放开我,呵呵地笑着,双手将我满头满脸乱摸一阵。我在他那宽大的胸膛上捶了一拳,笑道:

    “怎么样,阿雄仔,你这顶帽子标致得很呀!”

    阿雄仔伸手到脑后揪住那颗紫绒球,洋洋得意地说道:

    “达达买给我的!”

    我从另外一只夹克口袋里摸一只塑胶袋的巧克力糖来,巧克力包着金的银的,五颜六色的锡纸,我擎到阿雄仔脸上摇晃了一下,逗他道:

    “阿雄仔,叫我一声哥哥,这袋巧克力糖就送给你。”

    “哥哥、哥哥。”阿雄仔叫着,却一把将那袋巧克力糖攫走了。

    “达达——糖糖——”阿雄仔高举着那袋五颜六色的巧克力糖欢呼道。

    “下流东西!”杨教头喝斥道,“还有脸在这里献宝呢!”

    我陪着杨教头,在台阶上来回地走了两趟,一边向他报告各人的近况。

    “小玉那个狐狸精,在东京混得怎么样了?”杨教头问起小玉道。

    “小玉在新宿的gay bar里红得很呀!”我笑道,“他天天在吃‘沙西米’呢。”

    “这个小屄养的!”杨教头笑骂了一句,却赞道:“还是那个小狐狸行!”

    我又淡起我去桃园辅育院去探望老鼠来,老鼠向我哭诉,他在里面给那些小流氓欺负得很惨,不过提到染织训练,老鼠又破涕为笑,喜孜孜地谈起他的学习心得来。他说染织科的老师傅,对他大加赏识,拿他的作品在班上示范。

    “老鼠伸出双手给我看,他的十个指里里都渗了颜色进去,红红绿绿,洗也洗不掉。”

    “那个小贼么?”杨教头鼻子眼里哼了一声,“依我的脾气,早该把他那双贼爪子剁掉了!”

    除夕夜,大家回到公园这个老窝里来团拜似的,大部分的人都在寒流里飞了回来,在莲花池的台阶上,挤成了一团,互相呵嘘取暖。我们从鼻子嘴巴里喷出来的热气,在寒流中,化成了一道道的白雾。莲花池的四周,增加了几盏柱灯,把三水街那群小么儿身上大红大紫的太空衣,照得愈更鲜明。那群小么儿仍旧三五成群,勾肩搭背,示威似的在台阶上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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