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声音不记得(1-3)
时又想起忘带学生手册,急急忙忙折返回去。一不留神,装金龟子的塑料瓶被掀落掉在窗外。没时间捡回来了,吉泽有些懊恼。
“很有你的风格。”等在门前的新堂这样评论。
吉泽二话不说将手中的旅行袋抡过去:“坏蛋!”
“只是去两天两夜而已。你带了多少行李啊?”新堂有些好笑地看着吉泽手里的背包,“我们是去外地竞赛,又不是去修学旅行。
“哼。女生和男生自然是不同的。”
等到装满各校参赛选手的巴士在连打了一连串哀怨的嗝,进而光荣抛锚后,吉泽才意识到自己的行李成了可恶的累赘。带队老师在前头大声嚷嚷大家忍耐一下,只要再走一小会就到比赛驻地了。太阳底下,人人都没力气吭声,不情不愿地步行。新堂本想帮她一把,被吉泽执拗地拒绝了。为表明“这点小菜而已”,她还故作轻松地将背包甩了好几圈。
阳光烘下来,走上一小会就出了汗。四周纷纷有人掏出饮料来喝。吉泽抬眼看新堂,额角似乎也有光亮。她停下来,打开包盖摸出两罐汽水。
“喏。”递过去一个。
新堂想难怪这包里的负担还不小,说着谢谢接下来,吉泽也打开了手里的另一罐。几乎同一时刻,强烈的气泡从两个开口齐齐喷射而出,溅了各自一身。新堂和吉泽都有些愣神。
“……你刚才把包晃了好多圈吧?”新堂的上衣沾满了浅色的饮料,无奈地问她。吉泽难堪得涨红了脸,连忙摸去找餐巾纸。不擦还好,一擦,粘了满脸的纸屑。新堂叹气这女孩毛手毛脚起来也够厉害。扳过她的肩,一条条地替她摘下白色纸片。
几乎是受了惊吓般飞快地闭上眼睛。阳光在吉泽眼皮下流窜着猩红的暖热。各种意识不受控制地袭来。
微微颤抖着的睫毛,如同娇嫩柔弱的夜蛾。皮肤上覆盖着一层轻薄的暖光,令她看起来像无害的小生物。取下的白色飞絮落在空中,很快就被吹跑了。好象同时有某些脚不沾地的东西从新堂的心上飘过去,掠过一丝柔软的风。
手指上全是甜腻的触感。
“弄不干净。等到了后,再用水洗洗。”新堂表示无能为力。
“谢谢……对不起啊。”
“习惯了。”有些促狭地微笑着。
走多几步,半身的甜味,居然引来不少小虫子。绕住吉泽和新堂,琢磨着驻足的地方。吉泽烦乱地摆着手臂,前面有人回头打量她,她就窘得停止动作,新堂在旁看了有些失笑,伸手替她轻掸走肩头背上落下的小飞虫。
“女生都很讨厌虫类么?”
“也不一定。瓢虫、天牛、金龟子之类的我就挺喜欢。”
“唔,金龟子,以前有人对我说——”
视线里又落进一只虫子,停在吉泽的耳廓上。新堂刚伸出手去。充沛的日光直射而下。女孩的耳廓仿佛白得透明的扇贝,几乎能看清上面细柔的毛血管,娇嫩舒展的粉红。他茫然地顿了片刻。停在空中的手转而插进口袋里。
“新堂君?”吉泽奇怪他凝滞的脚步。
“没什么。”手贴着裤边,粗糙而朴实的温暖。和胶着在手指上的,甜腻的,挥之不去的触觉。
充盈得不敢再多碰一些。
[三]
吉泽心情非常愉悦。昨夜打电话回家,父亲身体依然无恙,今天结束的竞赛,发挥可谓超常。眼下只等明天宣布获奖情况了。她挂着木屐坐在楼前轻轻哼歌,不时身后有人往来,便回头看去,见不是新堂,总有些失望。
“唱走调了。”感到有人轻扣自己的头顶,吉泽赶紧爬起身。
“你感觉怎样?”最最关心的。
“好难听。”新堂刚从浴室出来,端着脸盆,从头发上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