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2
很多。我们之间全都物是人非了。难道只要她说一句话,她对我一笑,我就会一辈子,甘之如饴,不愿意走出来?”
已经没有办法了。
我再没有勇气这样拼命去爱她,我最深的地方都已经结了疤痕,再也没有办法柔软了。
我不再是那个小孩子,她也不再是那样的狐狸。
我们再没有这样的机会。
我对她还有爱,但是我对自己的爱却已经绝望。小满
二月乙巳,母后尽管身体不舒服,但还是服衮衣、仪天冠飨太庙,杨太妃亚献,皇后终献。
上皇太后尊号为应元齐圣显功崇德慈仁保寿皇太后。
三月庚寅,以皇太后不豫之名大赦天下,自我乾兴登基以来所有因为母后而遭贬死者复官,谪者内徙。并宣召各地名医入宫。
所以天下都知道以后我就要正式接手朝廷,地方里连忙准备事宜。
我想范仲淹和宋绶他们也一定准备好回来了。
朝廷里也开始变动,杨崇勋已经如愿成了枢密使,此时率先上书讲母后当政的缺失。
我看了几行后,把奏折命人拿去送还杨崇勋。“这里面别字甚多,修订再呈。”
料来此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折子了。
坐在皇仪殿里发了一会呆。
以十四岁为界,我改变了很多,没办法再做那个小孩子。我和自己的母亲勾心斗角,拉拢朝廷大臣,利用派别争斗,起用对自己有利的小人,甚至连为亲生母亲流的眼泪都未擦干就开始装做若无其事,甚至不愿意为亲生母亲争一点什么,只是因为怕节外生枝。
我到底为了什么?
在对母后逼宫的时候,曾经想,我不过是害怕了分别,害怕了母后轻易拆散我和艾悯,害怕了十四岁时那样无能为力的虚弱。
可是,我自己也知道那是借口。我真正想要做的,是为自己,不是为任何人。
母后说,真不希望我长大。我也是。我也曾经千次万次回忆我小的时候,母后那些细软的歌声,那些轻柔的脚步。可惜我们不是平常的母子,我们是皇帝与太后。
谁也不希望自己变成这样,但人生已经这样了。
人,改变,要站在最高的地方,那是没有办法的。
从心里生长的东西,谁能够用刀子剖开心肺,割舍了这众人伏地的尊贵?
母后去世的时候,是三月甲午,她临去时,手脚抽搐,太医请我避出。
我在外面守侯良久,太医奔出来,说:“皇太后崩了。”
当时外面正是春日最艳丽的时候,所有的花树都开已到全盛,粉白,粉红,粉紫,烟雾一般笼罩京城,一切都鲜艳明亮到了极至。
我进殿内去,因为母后不宜见光,里面都是昏暗,空气沉闷。
母后去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见到春天?
宣母后遗诰,尊杨太妃为皇太后,凡军国大事与杨太后内中裁处。
百官本应在内东门杨太后。御史中丞蔡齐对众人使眼色让他们停下,然后带人入内求见,问:“皇上春秋已盛,现在刚刚亲政,女主相继称制恐怕不适合?”
众臣附和。我什么话也没说。
回去时,杨太妃正候在我的宫中等我,见我回来,忙站起接我。
我连忙叫伯方扶住。
我从小是她抚养大的,我们的感情自然不一样。
她流泪问起太后的遗诰,我知道她是已经听闻的,但还是说了一次:“大娘娘遗诰中说,尊杨太妃为皇太后,军国大事与太后内中裁处。以后要请小娘娘多多扶助孩儿。”
她惊慌,几乎跪下求我说:“太妃年老体弱,实在难以担待朝事,况且我一介妇人,于此毫无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