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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
拍。

    那样的眉眼,只有她一个人拥有的,现在,终于又出现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

    “要喝水吗?”她把左手的小荷叶托起来,笑吟吟地问我。

    我伸手要去抓她的手腕,想要告诉她点什么,关于,我终于长大,关于我的等待。关于我再也不想让她离开。

    她却眼睛一转,看向我的身后,对那里说:“你去了好久啊,有摘到吗?”

    我回头看,原来是赵从湛,他看见我了,马上跪下叩见。

    我示意他起来。她把荷叶递到我手里,轻轻走到赵从湛身边,很自然地拉住了他的袖子,把他手里一枝杏花取了过去,在鼻下轻轻地闻了一闻,抬头向赵从湛浅浅微笑。

    然后才转头看我,笑道:“我的珠子在水里泡太久,勉强送我回去后就坏掉了,好不容易恢复,居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落地处又不是皇宫,刚好落在一家酒楼的银柜旁边,被当作小偷送到开封府,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狼狈……最后只好报了从湛的名字救我。”她向赵从湛微笑。

    赵从湛忙低头再向我行礼。

    “现在由从湛出资,我在安福巷----就在蔡河云骑桥畔,买了小院在养花呢,京城很多名种都是从我手里传出去的,有空来看我吧?”她在薄薄的阳光里,对我言笑嫣然,一边却轻轻挽住赵从湛的肩,轻声说:“还有……我们常常一起出去,都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我大约会没人要了,何况从湛又是我的出资老板,以后算帐太麻烦,干脆就成亲算了。他已经拟折上报朝廷了。”

    她表面上漫不经心说着,暗暗却透着说不尽的欢喜与羞涩,声音怯软温柔如此时纠结在赵从湛肩上的发丝。

    我坐在一天的杏花融暖春色里,看她对着赵从湛的浅笑。阳光打在她的满身,太过刺目,我眼睛一时承受不住,转过去看她身侧的花。

    这些杏花斜里横里缭乱,颜色妖艳媚人,几乎迷了眼睛。其实它开得这样美丽又有何用?不过一半随了流水,一半随了尘埃,何曾停留在了谁的浮生?

    回到崇政殿,在这样阴暗的地方,我才觉到了心里的悲哀。

    原来我们的重逢,已经迟了,她就要为人妻,以后……为人母。

    年幼的时候,我痛恨自己没有力量保护她。那么现在呢?

    是命运不我顾吗?居然注定是求之不得。

    叫人把赵从湛的折子拣出来,仔细地看了一回,真的要纳清白家世的平民女子艾氏为妻。

    太祖的一支虽然已经旁落,赵从湛也还未封侯,但是,娶一个民间普通女子为妻,还是很惊骇世俗的事情。我提起朱笔,看着那两个字。艾氏。我都忘了她姓艾了。如果今天我没有出去,没有见到她,我这一个准字是一定会落下去了。

    宗室的婚配,没有皇帝应允,是不能嫁娶的。

    我只要一落笔,他们就永远是分飞。可是,这个折子,他们已经亲口对我说起,我能怎么反对?

    但要把她亲自许给赵从湛,我又要如何下笔?

    始终还是把朱笔搁下了。

    准,还是不准,以后……以后再想吧。我现在承受不住。

    那天半夜突然惊醒,才听到窗外春雨缠绵,象敲打在心上。

    醒在这样的暗夜里,又开始用手指第无数次地在锦被上画她的样子。我明明没有意识,可是也能丝毫不差。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忘记她的样子,熟悉无比的,微扬的眉梢眼角。我曾经无比喜欢的狐狸。波光荡漾,眼神跳跃。

    平生第一次爱上的人,像用最锋利的刀刻在我心上的痕迹。

    她要嫁人,我有什么办法?

    她与我的离别已经是很多年以前了,她的记忆里,我始终是小弟弟,她从来也没有对我说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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