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志气。”
“我倒不是怕你会来投亲靠友的,”大嫂哼了一声,“幸亏你大哥不成材,供养父母及三个女儿之后,还得赌狗赌马赌沙蟹。”大嫂说。
“你大哥不知几时欠下一屁股的债,他不向你惜已经算上乘,你也占不到他便宜,不过我还是劝你三思。”大嫂说。
我不响。
母亲哭得更大声。
离婚是我自己的事,亲友们个个如临大敌。如丧考妣,真奇怪,这是什么样的心理?
当夜涓生不归。
我一夜没睡。
我平静而诙谐地想:原来我不能一夜没有男人,男人不在身边便难以入眠,这不是相传中的姣婆吗?
我摊开报纸,研究楼宇买卖分类小广告。
美孚新村,千二尺七十五万,唔,楼价跌了。
沙田第一城。我没有车牌,住不得“郊区”。
太古城临海朝北……太远,看孩子们不方便。
扔下笔我跟自己说,打仗也是这样的吧,说着打就打到来了,老百姓们还不是死的死,伤的伤,逆来顺受,听天由命,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生命中的太平盛世是一去不复还了,我伏在桌上再度饮泣,,迷朦间睡去。
天亮时平儿出门上学时唤我,我含糊应他,转到床上去想一会儿。
正在梦中自怨自艾,自怜自叹,阿萍使劲地推我,“太太,太太,醒醒,安儿出事了。”
我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跳起来,“发生什么事?嗯?她怎么了?”
“学校打电话来,说她与同学打架,在校长室内又哭又闹,太太,他们叫你马上去一趟。”
“好好好,你管我准备车子。”
“太太,司机与车子都被先生叫到‘那边’去了。”阿萍据实报告。
我心一阵刺痛,“好,好。”那么现实。
是他的钱,是他的车,他要怎么用,给谁用,由得他,我无话可说。
我匆匆换好一了衣裳,叫街车赶到学校,由校役带我到校长室。
一进门,看到情形,我不由得吓得呆住。
不是安儿,安儿完整无缺,而是另一个女孩子。她头发凌乱,校服裙子撕破,脸上全是手指甲抓痕,手中拿着副跌碎的眼镜,正在哭泣。
而安儿却毫无惧色,洋洋得意地蔑视对方。
我记起来,这女孩子不就是辜玲玲的女儿冷家清吗?
我惊呼,“怎么会这样?”
校长站起来,板着一张脸:“史太太,史安儿在操场上一见到冷家清就上去揍她,冷家清跌在地上,她还踢她,我们通知双方家长,但是冷太太出外拍戏未运,我们打算报警带冷家清去验伤,你有什么话说?”
我瞪目不知所措。
安儿自牙齿缝内进出来:“打死她,打死这贱人的一家!”
校长挥挥双手,忍无可忍地喝道:“史太太,如果你不能解释这件事,我们决定开除史安儿。”
我连忙说。“千万不要报警,我愿意送冷家清到医院,求你听我说几句话——”
“自然有校工会送冷家清到医院。”校长一张脸像铁板似,“用不到你。”这时候校工进来,冷家清跟他出去。
可怜,手腕、膝盖全部摔破,我不忍,转过头来骂安儿,“你疯了,你打人!”
安儿嚷:“我为妈妈报仇,妈妈反而骂我?”
我一时浊气上涌,伸手“刷”的给她一巴掌。安儿先是一怔,随即掩着脸,大声哭泣。
校长制止,“史太太,”她厌恶地说:“平时不教导孩子,现在又当众打她,你不是一个好母亲。”
我听了这样的指责,顿时道:“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