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袋里掏出一包药来:“为你准备了一些药,万一在那边身体不舒服,就吃点药。”
你把五颜六色的药逐一向我解释:“白色圆形的是头痛药,白色长形的是头痛很厉害时吃的。白色细颗的是止呕药,更细颗的是止泻药,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可以服这两种药,胶囊是抗生素,喉痛的话早晚服一颗。这两颗黄色的是安眠药,因为时差问题睡不着,可以服一颗。”
“有毒药吗?”我打趣问你。
“很抱歉,你把这里所有的药吞下肚里,也不会死。”你一本正经地说,“用酒来送药就不能保证了。”
“才去几天,怎会有那么多病?”
“今次用不着,可以留待下一次,每次出门都放在身边就行了。”望着你,我知道我比政文的未婚妻幸福,起码,我爱的男人也爱我。
“要进去了。”徐铭石说。
我依依不舍地摩挲你的鼻子,你的鼻子很冷呢。
“进去吧。”你说。
那是你唯一一次到机场送我。
在机舱里,我把你给我的药掏出来,像个傻瓜似的,看完又看。
“你不舒服吗?”
我笑着摇头。
抵达法兰克福的那个晚上,我看看手表,手表上呈现一个满月,在地球上,这是月圆之夜。窗外,明月高悬。
我摇电话给你,问你:“你看到月亮吗?”
“这边是密云,正在下雨。”
“法兰克福的月亮很圆。”我说。
“香港的云很厚。”你说。
“这边的天气很冷。”
“香港也好不了多少,现在只有摄氏八度。”
“冷吗?”
“不冷。”
“家里有电暖炉,就放在储物室里。”
“不用了。”
“昨天我摸到你的鼻子很冷呢,快去把电暖炉拿出来,答应我。”
“好吧。”你很无奈地答应。
因为这座电暖炉,我才跟你遇上,所以离开政文家的时候,我把它带在身边。
“一定要开暖炉睡觉呀。”我叮嘱你。
“不知为什么,每次你离开,香港总是天阴。”你说。
“对啊。我是你的太阳。”我幸福地说。
放下电话没多久,徐铭石打电话到我的房间来。
“要不要到大堂喝杯咖啡。”他问我。
虽然很困,我还是答应了。匆匆披上一件外套,到大堂去。
我来到大堂咖啡室,他已经坐在那里。
“睡不着吗?”我问他,“我有安眠药,是云生给我的。”
“看见月色这么漂亮,想喝杯咖啡罢了。你是不是很累?如果累的话,不用陪我。”
“不,我们很久没聊天了。”我说。
“你一向重色轻友。”他笑说。
“政文这个月结婚了。”
“这么突然?”
“跟一个相识才一个月的女孩子结婚。”
“时间根本不是问题。”
“对。”我苦笑。
“你穿得那么少,不怕着凉吗?”
“不怕。”
“我差点忘了,你身上有很多药!”
“可以吃一辈子。”我笑说。
“这次是找对了人吧?”
“我是找对了,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找对了人。”我笑着说,“你呢?快两年了,你还是形单影只。”
他低头不语。
“你跟周清容到底为什么分手?”
徐铭石望着杯里的咖啡,良久没有回答我。
“不想说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