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天之约
我摇着两条腿,听着歌,一晃眼,徐璐已经唱到第六首歌了。我记得她唱这首《十二月二十四日的情人》时,戴了一个红色刘海的假发,穿上银色有流苏,分成上下两截的性感舞衣,露出一双长腿,胸前绘了一只斑斓的黄蝴蝶,在聚光灯下闪亮闪亮,好像真的会飞。
大熊为什么还没来?
我爬上长方形花圃,张开两条手臂,像走平衡木似的走在花圃的麻石边缘。我提起一条腿,放下,然后另一条腿,眼睛望着前方。我看到“手套小姐”从租书店出来,把卷闸拉下。冬天了,她头上别着一双鲜红色的手套,两手交臂,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路上。大熊会不会已经来过,没见到我,所以走了?
我把布包抱在怀里,闷闷地坐在秋千上。都第十首歌了,大熊为什么还不来?也许,他知道自己会输,却又不想遵守诺言跟我恋爱,所以索陸不来。
我咬着牙,酸酸地望着地上。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呢?演唱会结束了。我把耳塞从头上扯下来。站起身走出去。小公园门口那盏昏暗的路灯下,我看到自己幽幽的影子。突然之间,四围亮了一些,原来是一个鹅黄色的圆月从云中冒了出来,几年后,巴黎的月光会不会比这个更圆更大?但是,那时候,大熊不会在长途电话的另一头了。
“郑维妮!”突然,我听到他的声音。
我停步,回过头来,看到刚刚赶来的他,杵在哪儿,大口吸着气,跟我隔了几英尺的距离。
“熊大平,你为什么迟到?”我盯着他问。
他搔搔头,说:“我躲起来想答案,过了钟也不知道。”
“你已经想到了吗?”
他信心十足地点了一下头,说:“先有一一”
“先不要说。”我制止他。
“为什么?”
“我等你等得肚子都饿扁了,吃饱再说吧。”我撅着嘴说。
要是他答错的话,现在说跟晚一点儿说,大分別,我只是早一点儿笑罢了。然而,要是他答对,分别可大了。我想晚一点儿才哭。
“我们去哪里?”大熊问我。
我朝他甩了甩头。说:“跟着来吧。”
我转身回到小公园的长板凳上坐下来。
“这里?”大熊怔了一下。
“不知道会不会已经融了。”我边说边伸手到布包里把两个乳酪蛋糕拿出来,打开盒子放在长板凳上。蛋糕是我放学之后赶去店里拿的,却没想到大熊会迟那么多,还以为他不会来了,我一个人要啃两个蛋糕泄愤。
幸好,这时蛋糕还没有融掉,蓬蓬松松的,像两朵蘑菇石。
“吃这个?”大熊问我说,眼睛望着蛋糕,一副好奇又馋嘴的样子。
“一个柠檬味,一个苦巧克力味,因为还在研究阶段,外面是绝对买不到的。”
“研究阶段?”大熊一头雾水。
“你去喷泉那边捞两罐可乐上来吧。”我指了指公园里的小喷泉,吩咐大熊说。
“呃?你说什么?”大熊傻愣愣地望着我。
“你以为喷泉里面会有免费可乐吗?是我看见你还没来。大半个小时前放到泉底冰着的。”我说。
大熊走过去。捋起衣袖弯身在水里找了一会儿,捞起了两罐可乐和几条水草,转身冲我笑笑说:“找到了!”
“水草不要。”我朝他甩甩手。
他把水草丢回去,拿着两罐可乐回来,一罐给我。
“很冰呢!”我双手接过泡在泉底的可乐说。
大熊甩甩手里的水花,在长板凳上坐下来,跟我隔了两个蛋糕的距离。
“没想到你原来挺聪明。”他一边喝着冰冻的可乐一边说。
“什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