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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行者之三
想,原来我结了婚,那个是我的新婚妻子,张蔷薇。蔷薇睡得好熟,胸前起起伏伏的,嘴角微向上扬,有微微的笑意。他一把抱著她,勃起了,而且想,进入她。

    进入了她,进进出出的,像很多人在搬屋,他觉得有点好笑。

    她抱著他,不热烈也不冷淡,仍然是,微微有笑意。他几乎有点感动。

    十五分钟後就射了精。他一直看着钟,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钟。又不是比赛,但他总禁不住自己,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钟,然後问蔷薇,怎麽样,你满足吗。

    蔷薇笑了笑:你说呢。然後她就起来去洗澡。

    待她洗完澡他就去洗澡。水冲射著身体,赵重生就想:原来性是这样的。

    他没告诉蔷薇这是他的第一次。他不会告诉她,免得她沾沾自喜。

    极痛 热痛 插痛 击痛 抽搐痛

    在痛与痛之间,可以有片刻的宁静。在极痛与热痛之间,肌肉慢慢愈合。

    最美丽的馀肢,呈椭圆形,其次圆锥形,再其次呈哑钤状,小孩做切肢手术,经常出现骨头在断肢刺生的情况,要再做手术。馀肢伤口可以爆裂,可以长水泡,肿瘤,切断的神经线末端又会肿胀,可以好麻烦。你的伤口,复原得很好,很美丽。

    赵重生来,替我拆掉了伤口的导管,换绷带,说,你很好的了,断肢在膝头以下。现在的义肢技术,可以制造人工智能碳氢义肢,功能和真肢差不多一样,复原者可以做运动,爬山,打高尔夫球都可以,你要努力。

    你很好的了,明天可以给你下床学行。

    痛之萌芽,在头中央,我的医生赵重生,你当然不会知道。那是我身体的秘密。

    无论你多麽愿意,或我多麽愿意,有时候隔五分钟。有时更长,有时很久,有时从不,我左脚大拇指,左脚足踝,我左脚,小腿,会痛,我无法告诉你,痛来自,不存在之物。

    怎样痛?如何痛?有多痛?有多深?有多尖锐?有多长久?即时还是时而停顿时而抽搐?痛如何衡量时间?你知道,痛的尽头吗?痛与麻木与不痛,可以同时存在吗?

    姚婴路路,第一次,赵重生对姚婴路路说,我痛。

    姚婴路路是一个女子的名字。她的真名叫做姚婴,假名叫做路路。

    姚婴路路,第一次,赵重生不肯在姚婴路路面前脱衣服,她说,不用紧张,你躺著,不要动,让我来。

    姚婴路路,打开了赵重生的裤纽,拉下了他的拉链,将他掏出来,密密的,含著嘴里。

    请轻点,赵重生说,我痛。

    我的医生赵重生:痛是一种开启。

    动一动,都痛。不动的时候,另一种痛。我如何向你说明白,动之痛与静之痛?

    他们说:痛吗?来探病的,随随便便的,买些甚么鸡精,我不吃肉,他们就买些什么鸡精牛肉茶来,随随便便的,病床前挤满花,我根本不需要这些花,花令我打喷嚏流眼泪,他们还是要送花,问题在他们只想送,只想关心他们自己开怀的姿态,并为他们自己的开怀而深深感动,我坐在病床上,好像是他们的布景板,给他们在我面前,挤满花,让他们随随便便,无关痛痒的问:你痛吗?

    我连答我不痛都无法表达我的鄙夷。我只别过头去,说,谢谢你了,你要不要喝点其么,有果汁。 男人或者问:有没有生孩子那么病?

    真奇怪,他又未生过孩子,我又未生过孩子,我怎知道。

    一个伤风鼻塞的来说,乞,嗤,你的脚,要多久才好?乞,嗤,这大伤风,真讨厌,待你的脚好了,我的伤风还没有好。

    我笑说:我的脚,不会好的了,是永久伤残,你不知道吗。

    我的朋友吧,家人吧,都说,关怀我,莫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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