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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要问:“说呀,喜欢不喜欢?”
“你知道---还问?”
“我不知道,你让我琢磨不透,我要听你说出来才知道。”
她还是不肯说,他没再逼她,只紧紧握着她的手,跟她一起走下山去。摆渡的已经收工了,他说:“我们别喊摆渡吧,我们那里有句话,形容一个人难得叫应,就说‘象喊渡船一样”,说明渡船最难喊了。我背你过河吧。”
说着,他就脱了鞋袜,把袜子塞进鞋里,把鞋用带子连起来,挂在自己颈子上,然后把几个包都挂到自己颈子上。他在她前面半蹲下,让她上去。她不肯,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别不好意思了,上来吧,你们女孩子,走了冷水不好。现在天黑,没人看见。快上来吧。”
她只好让他背她,但她用两手撑在他肩上,尽力不让自己的胸接触他的背。他警告说:“趴好了啊,用手圈着我的颈子,不然掉水里我不负责的啊。”说完,他仿佛脚下一滑,人向一边歪去,她赶紧伏在他背上,用手圈住他的脖子,她感到自己的胸挤在他背上,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挤在那里很舒服一样。但他浑身一震,人象筛糠一样发起抖来。
她担心地问:“是不是我好重?还是水好冷?”
他不回答,哆嗦了一阵,才平复下来。他背着她,慢慢涉水过河。走了一会,他扭过脸说:“我们那里有句话,说‘老公老公,老了要人供;老婆老婆,老了要人驮’。不管你老不老,我都驮你,好不好?”
她脸红了,嗔他:“你怎么尽说这样的话?再这样,我---跳水里去了。”
他突然不吭声了,静秋好奇地问:“你怎么啦?又生气了?”
他用头向下游方向点了一下:“你二哥在那边等你。”
静秋顺着他头指的方向看了一下,真的,端林坐在河边,身边放着一对水桶。老三走到岸上,放下静秋,边穿鞋袜边说:“你等在这里,我过去跟他说点事。”说完,他就走过去跟老二打个招呼,“老二,挑水呀?”
“嗯,你们回来了?”
然后他压低嗓音跟端林讲了几句,就回到静秋身边,说,“你到家了,我从这边走了。”然后他就消失在黑夜里了。
端林打了水,挑上肩,默不作声地往家走。静秋跟在后面,胆战心惊,她怕端林把刚才看到的事讲出去,让教改小组的人听见,那她就算完蛋了。她想趁到家之前的那点功夫给端林嘱咐一下:“二---二哥,你别误会,他只是---接了我一下,我们----”
“他刚才说过了。”
“你不要对外人讲,免得别人误会---”
“他刚才说过了。”
回到家,个个都显得很惊讶,大妈一迭声地说:“你一个人跑回来的?走的山路?哎呀,你胆子真大,那条路,我白天都不敢一个人走的---”
那天晚上,静秋很久都睡不着,一直都在担心端林会把看见的事说出去。刚才他是没对其他人说,但那不是因为她在那里吗?等到背着她了,他会不会对大妈讲?如果他今晚真的是在河边等她回来,那他---多半会讲出去,因为他肯定见不得她跟老三在一起。
静秋已经习惯于做最坏的思想准备了,因为生活中好些她不希望发生的坏事都发生了,往往是措手不及,令她痛苦万分。那种痛苦太可怕,来得太早,所以她从小她就学会了凡事做最坏的思想准备。
现在最坏的可能就是端林把这事说出去了,然后传到了教改小组的人耳朵里,他们又传回学校里。如果学校知道了,会怎么样?K市八中学生当中,因为读书期间谈朋友被处分的,大有人在,但那多多少少都是有点证据的。现在就凭端林一个人说说,学校就能处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