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关东 第一部(71~75)
什么?不干了,没意思,头开春我要走了,回家老老实实种地吧,还是土里刨食最安稳。”
大黑丫头深深一笑说:“不回去?上车吧?”朱开山说:“你走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大黑丫头赶着车走了。朱开山默默地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大黑丫头一边赶着车一边唱起关东民谣:
跨海往北穿,
来到关东山。
走过大酱缸,
金沟把身安。
挖着金疙瘩,
心里好喜欢。
喜欢不喜欢,
闯关东 第一部(74)
明年开春看。
金沟白骨多,
死的都是淘金汉,
都是淘金汉……
她竟唱得泪水涟涟。
万籁俱寂,众金夫正在熟睡。金大拿踹开屋门进来,金把头和保镖打手们跟在他的身后。金夫们迷迷糊糊睁开眼,金大拿笑吟吟地说:“伙计们,都回来了?昨天晚上外边挺冷的吧?除了老朱和小金粒,其他人都到金把头那屋里坐坐吧。他那儿炉子烧得正热呢,还烫着好酒。他会好好招待大家的。”金把头晃悠着手中的木棒,软中带硬地说:“都跟我走吧。”
朱开山和小金粒躺在炕上默默地看着这一切。金把头继续道:“大伙儿别害怕,咱们就是去聊聊天,说说你们昨晚上都干了些什么。只要把事情能说明白,柜上绝不会跟你们过不去,走吧!”众金夫虽然不情愿,但在金大拿和金把头的威慑下,不得不起身穿衣服。
金大拿走到朱开山跟前,客气地说:“老朱,去我那儿坐坐?”
朱开山跟着金大拿进了他的屋,却见屋内摆了一桌好酒好菜,不禁有些发愣。只是隔壁不时传来一阵金夫的惨叫声。朱开山面露惧色,金大拿笑盈盈地说:“这是金把头在和他们聊天呢。没事,坐吧。”
朱开山小心地解释着说:“掌柜的,这件事我可没掺和。”金大拿说:“我知道。我呀,早就看出来了,你是个义气人,佩服!最叫我佩服的就是讲义气的人。来,今天咱老哥儿俩喝一壶。”
朱开山说:“我可不敢和掌柜的称兄道弟,你太抬举我了。”金大拿说:“说哪里话!能和你朱老三交朋友是我的造化,坐下,喝酒。”朱开山说:“那我就造次了。”
金大拿说:“唉,我呀,你们都误会了,是不是以为我和大伙过不去?错了,都错了!你们淘的金最后都落到谁的手里了?我可一粒也没到手啊,那都是官家的。我就不想自己弄点?就不想发财?错了!我比你们谁都想!可想归想,这金子是随随便便能运出去的吗?你往四周看看,官家和马帮把金沟围得铁桶阵似的,那是一张网,我也是被这张网罩住的人,插翅难逃。你还不知道吧?他们在金沟里有眼线!”朱开山故作惊惧道:“是啊?真想不到!眼线会是谁呢?”
金大拿说:“不会是我,也不会是你,藏得很深,到底是谁呢?我一直在琢磨。”朱开山说:“不管是谁和我没关系。”金大拿说:“别呀,别说没关系,咱叫它有关系。老朱,我是十分倚重你的,我想和你联手,咱们一起干,从这张网里转出去,出去咱们就大秤分金,你意下如何?”正说着,忽听窗外有声响。两人急忙走出去。窗下雪地里一排细碎的脚印,两个人察看了半天,竟然是狍子蹄印。金大拿长舒了一口气说:“吓我一跳,没事,回屋。”朱开山说:“你先回,我去看看,给掌柜的弄个狍子回来。”金大拿说:“也好,快去快回,还等着你喝酒呢。”
朱开山朝前追查而去,他循着狍子蹄印一直来到山林里,越走越深。突然,一支飞镖从脸边擦过,带着声响钉在树干上,一个黑衣蒙面人的身影闪过。朱开山脱口而出道:“好镖!身后的弟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