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约时,怎知晓台南有这样的风景、地理,怎料得会在此郡,与大信相熟起来?
如果这次银月结婚,她没回去,即使回去了,只要没和四妗同车,听不到伊的那段话,贞观应该是很快给大信回信的;然而今日——她既已知道他内心的曲折,又对他的人逐日看重,再要回去原先的轻眉淡眼,实在不容易。
买了一本《李贺小传》,颇好!
她必须终止这样一段感情;大信是宝藏,愈深入只有愈知晓他的好。……而她却是骄傲和负气:不要了——她也许跟他生气,也许跟自己生气;火过为灰,他已经是燃烧过的。
寄上这一朵,是我才下楼摘的,也许你收到时,它已经扁了!
银蟾不管,把汤匙塞给她道:“车上就又饿了!你一到台南,再想吃它也没得吃呢!”
回来吃了晚饭,她才把话与大姨夫妇禀明;夫妇两个甚是骇异:“不是好好的,如何就要走了?”
贞观苦笑道:“我也不想走,可是来时已经跟妈妈说了——”
我已离开此地,虽说凤凰是心爱的花,台南是热爱的地,然而,住过也就好,以后做梦会相见。
信刚寄出时,贞观并不觉得怎样不妥,然而等了七、八天过,大信还无回音,她才想出来自己做错了;既是他不明说,她又何必去点破它呢?世事真真假假,她即使详情尽知,又怎样了?
听说你喜欢凤凰花,见了要下来走路,极恭敬的,如此心意,花若有知,该为你四时常开不谢。
好吧!那个故事里的人是我!我都承认,这些时,我一直以一种待罪的心……
贞观每每在隔天清晨,穿衣服摸见;起先她只是猜想,不能确定;直到有一晚,大姨进房时,她尚未入睡,人躺在大床上,她大姨隔着蚊帐,也不知她瞌眼装假,又将钱放入她的小钱包——贞观等她转身出了房门,才倾坐起来;望着离去的大姨身影,满目满眶都是泪水。——如此一个月,直到她领着薪津……
“……”
就这样,贞观又多住了几日,她在临上火车,才在台南车站投下这封信:
“可是不行啊!”
她弟弟说着,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封:“这封是给你的!”
刚进入大学那一年,(花城新贵)他少年狂妄,她灵秀脱俗……严冬过去,当第二个春天扫尽落叶的时候,他们便脱掉少年羞涩的外衣,疯狂的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