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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不了的。’到底是大学生,立马就警觉了,问我‘你几岁?’”
鱼婉的叙述忽然中断了,她一直没有流露什么情绪的,唯独在此时流露出羞涩,不,是羞愧的神情,仿佛很后悔似的说:“我告诉他,我已经二十岁了。因为我那时是爱着他的。”
夏锦落羞红了脸,说:“你不要老说爱不爱的,听着很别扭。”
鱼婉考虑了一下,说:“嗯,是的,我不用‘爱’字了。他以为我和他一样大之后才又欢快起来,在浴帘里夸我长得年轻,看起来比他的女朋友还小。我就和他隔着浴帘打情骂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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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婉的第一次(2)
“等他一出来穿衣服的时候,我才扑上去和他厮打。他吓了一大跳——先前还以为我情绪已经恢复了呢。他问我为什么要打他,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只好胡诌了一个理由:‘我手机没有钱了,你帮我交钱!你帮我交钱!’他之前可能对我还是有些惧怕的,一听我的话,就彻底瞧不起我了。这真是我自找的,给了他和我划清界限的立场。”
夏锦落悲痛地问她:“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呢?”
鱼婉把食指放在腮上,说:“我当时是觉得想抓住他的什么东西,就像放风筝一样,让自己感觉到手掌上还有根控制的线。但后来,我又觉得自己当时只是缺钱而已。
“他在房间里磨磨蹭蹭了好久,一会儿刮一下胡子,一会儿又看会儿电视,好一会儿才走。临走之前在宾馆前台给我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的电话号码,还写着:手机帮你充值。我过两天还想见你一面。
“你看,最后还是他自己不肯和我断掉。他谈不上有良心,但也不是一个坏人。因为他还是患得患失的,真正的坏人是不会这样的,他们对你是默然又清淡的,因为他们断定你跳不出他们的手掌心。我改天再给你讲坏人们的故事,今天就到这儿吧。”因为占乃钞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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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
江日照在电视台门口站着,主持人从车上下来。江日照一度把所有的车都认成是桑塔纳,但是这回,主持人的车还真是桑塔纳。
主持人走到他面前,问:“是江日照吧?”
声音是真的好听,清晰温情,语速也很恰当,但是不热情(省到节目上再使用)。人也是很好看的,脸蛋儿光洁鼻梁端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会让人有形容他描绘他的欲望。
主持人把江日照领到化妆室,指着一个男人说:“这是我们重金挖来的化妆师,整个节目里最贵的就是他了。”那个男人站起来和主持人打闹起来,闹着闹着,主持人就从化妆室里消失了。
那个男人穿着黑底银色条纹的紧身衬衫,问江日照:“你化妆吧?”江日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我在家自己化过了。”化妆师也不勉强,自己拿了一本杂志看。
渐渐地,参赛者都来了。江日照企图一眼就分辨出哪些人是他今天的对手,但是他却发现不行。直到他细心地听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才明白过来:这专门是一期少年版的《天才向前冲》。参加者都是一些小孩儿,陪他们来的闲杂人等都是家长。
参赛者一共有五人,他们的脸都必须由化妆师一手炮制。化妆师在每个人脸上忙得要死,当他画一个女孩儿的脸时,江日照凑到他旁边说:“你还是给我化一下妆吧。”化妆师没有听见,江日照失望地转身离开时,失手把桌子上的一瓶蜜粉打翻在地。
化妆师是个和善的人,但还是小声咒骂着江日照的笨拙。江日照蹲在地上,觉得自己快死掉了。化妆师的每一句咒骂都清晰无比地呈现在江日照的耳朵里——虽然别人听不见。
他抬起头,化妆师惊叫道:“你怎么还没有化妆?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要害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