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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着封信呢。”

    他想起来了。他说:“开完会再看吧。”他好笑,拿我件旧衣服就想勾起旧情呀?

    晚上他没有开会,和谢小荷撒谎说去和几个公社干部谈谈事情。他进了村象个侦察兵似的溜着墙根儿,朝葡萄家走。他骂自己:日你奶奶你心虚啥呀?你不就是取件衣裳吗?他走到葡萄家门口,黄狗咬得全村都听见了。他心里仇恨葡萄,还叫他打半天门,万一碰上巡逻民兵怎么办? 他突然发现他不是怕,是急,想赶紧见到葡萄。他又奇怪了:你又不是来和她干好事的,急什么? 跟当年和她热火朝天似的,在路上就急了。

    葡萄来开门,一面跟黄狗念念叨叨说话:“行行行,知道你护家,……再叫我可烦了啊?还叫呀?你不认识他,花狗可认识他哩!”

    她说着手在他手上一握,就和她天天晚上都等他来似的,一点没生分过。他手马上回应她,和她的手缠在一块下了台阶。他奇怪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在心里把她看得那么贱,可他和她的肉一碰上,他也贱成这样。他们进了她的屋,他把她的背抵在门上就脱起她衣裳来。他可是火上房了。他对自己说:我才不喜欢她,我这是糟塌她,我是毁她。

    他发现自己决不是在糟塌她。她是唯一一个女人,让他觉着这桩事美着呢,享福着呢。她是唯一一个女人不把自己当成一个被男人糟塌的东西。她不管他,只管她自己动她的,快活她的。可她快活自己他就狂起来。最后他只想让她给毁掉。他觉着他碎在她肉里了。

    他喘上一口气时,想着这床上躺过多少男人。这个女人把他也排在这些男人里。而他史春喜是谁?是全省最年轻的县级领导,有希望升成市级领导,省级领导。他坐起来,点上烟。她的手在他脊梁上慢慢地摸,手指头停在他腰上那个猴子上,和那猴子玩了一会。不去想葡萄的岁数,葡萄的举动只有十几岁。

    “以后我不来了。”春喜说。

    “不来呗。”

    “人多的地方别理我。”

    “你舍得我不理你呀?”

    “正经点。”

    “十六岁你就只想和你葡萄嫂子不正经。”

    “那时和现在不一样。”

    “你那时是个好人。还懂得干下糊涂事躲外头当兵去。”

    春喜让她说得羞恼透了,跳起来站在她面前,成了个赤条条的首长:“以后我不准你再说那事。”

    “哪个事?” 她笑嘻嘻的:“那事只能干不能说呀? ” 她眼睛跟着他在窑洞里昂头大步地走,手里拿着烟,心头装着沉甸甸的事。她看着这个赤身的领导在窗口站下,视察她的院子。

    “我再也不来你这儿了。”他又说。

    “谁绑你来的?她说。”

    他恼得要疯。因为他知道赌气的话他说了也不管用。样样事他都能对自己狠下心去做,单单和葡萄,他就是收不住心和身子,老想和她美美地造孽。他说:把我那件衣裳还我吧。

    啥衣裳?她黑暗里笑眯眯的。

    “你叫我来,不就为还我那件旧军衣的吗?”

    “哟,那你一来咋就干上别的事了?”

    “快给我。我要走了。小荷还等我呢。”

    “一时半时找不着。等明、后天找着了,我叫个人把它捎给谢小荷吧。我洗过了,该补的也补了,你写的那几个字我没舍得扔,还好好地揣在那兜里。”

    “你想干啥?”

    “这你也不懂?这叫诡人。”

    “你为啥要诡我?”

    “不是还没诡你吗? 葡萄嫂子舍不得诡你,要诡早就诡了。”

    “你不还我衣裳,叫我来干啥?”

    “干了啥你自己知道呀。”

    春喜走到柜前,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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