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零
房玄龄放声大哭起来:“皇上——”接着便要挣扎着起来给皇帝磕头,李世民一把摁住他:“不必了,你身子虚弱,躺着吧!”房玄龄泣道:“皇上呀,您可回来了,老臣真以为再也见不着您了呢!”李世民也露出感动之色来,说道:“朕不是好好的吗?”两人说了好一阵子话,提到这些日子朝中发生的事儿,房玄龄恍若隔世,两人议论了一番,都是感慨万千。
第二天,李世民又抽出空来看望房玄龄,两人聊得很深,一直聊到天黑,房玄龄劝李世民道:“皇上,天黑了,您该早些回去安歇了。”李世民一摆手道:“不忙,让朕再陪陪你。玄龄呀,说起来朕真得好好感谢你才是呀!要不是你派李世北进到阴山谷口,朕一定逃不脱阿史那思摩的堵截,恐怕再也无法回到长安了。”房玄龄看了李世民一眼道:“皇上不要感谢臣,要感谢皇后娘娘和太子,要不是娘娘坚持,群臣早就逼太子出兵马邑了!没有娘娘在后面撑腰,臣一个人哪里拿得下这么大个主意?”
李世民知道房玄龄是想弥合自己与皇后、太子的关系,心里暗自感叹这真是个厚道人,也相信他讲的大部分都是实情,心中不禁有所触动。但他依然感到太子干的事太出格,一时半会儿,他仍然无法搭下这张脸来。房玄龄观察着皇帝的表情接着说道:“看得出来,皇上还在生娘娘和太子的气,可是臣不能不凭着良心替他们说几句话。出了这样的事儿皇上心里不好受,他们娘俩就好受吗?皇上伤的是面子,娘娘和太子可连魂儿都伤了,陛下可不能再冷着他们了!”
李世民站起身来一摆手道:“玄龄,你大病初愈,身体要紧,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朕——朕得去中书省转转了!”说着他起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说道:“玄龄,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北伐就要开始了,这么大一场仗,离了你这个军师可不成呀!”房玄龄知道皇帝是有意回避这个话题,他此时方意识到,这场事变在这对父子间留下的隔阂一时难以消除,脸上露出既失望又无奈的表情来。
又过了两天,李承乾的病更重了,他剧烈地咳嗽着,一副要把肺咳穿的样子。何思道再次被召到东宫,安康闻讯也从自己的寝宫里赶来探视。一进门,安康就对木然坐在太子身边的长孙皇后急切地问:“母后娘娘,太子哥哥怎么样了?”长孙皇后眼中噙着泪花,一言不语。安康走到床前,一把抓住李承乾的手喊了声:“太子哥哥!”
李承乾两眼发直,呓语一般说道:“我刚才梦见自己走在一片林中,一群狼突然追了过来,我使劲地跑,可还是没能跑脱,让狼咬住了脚脖子——”李承乾声音发颤,手在发抖,突然对着窗户惊天动地叫了一声:“狼!”众人抬头一看,是一阵风刮过,窗外的树影在乱抖。安康的眼泪哗地流了出来,对李承乾道:“太子哥哥,那不是狼,那是树!你不要害怕,娘娘、海棠姐姐还有我都在这儿呢。太医,快给太子瞧病。”
何思道走到床前为李承乾把脉,探过他的脉搏后,眉头不由一皱,回头问海棠上次自己给太子开的药他是否按时服了。海棠正要开口说话,长孙皇后在一旁抢着说道:“太子服过了!”何思道一脸困惑地道:“这就怪了!既然服过药,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呀?”安康着急地问何思道,太子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何思道一脸忧色地告诉她,看情形像是要转成肺痨了。
安康惊得面如土色,站起身来道:“不行,我得告诉父皇去,太子哥哥都病成这样了,他怎么就一点不心痛呀!何思道,你快开方子,耽误了太子哥哥的病情,我饶不了你!”说着,安康急匆匆地离去。何思道重又开出一副方子来,对海棠叮嘱道:“这药一日服三次,赶紧让殿下喝下去,趁着这劲头刚起来,还能止得住!”
何思道离开后,海棠拿起方子就要出宫,长孙皇后再一次止住了她,要海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