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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练过喝牌法的,(迷信所传的一种职业赌徒所练的邪法,会‘喝牌法’的人,每赌必赢,据说有鬼帮其换牌。)只准赢不准输的!”
“咱们合伙赌怎样?”大狗熊叫他说动了心,笑眯眯的打起如意算盘来……“赢了咱们二一添作五,扯平了对分,输了你拿钱!”
“岂……岂岂?岂有此理?!”石二矮子急得翻眼说:“便宜又不是狗屎,这么好捡法儿?--输了要我一人出钱?赢了你摊干份儿?”
“本来嘛,”大狗熊一本正经的:“你说了你会‘喝牌法’,只赢不输,你着什么急?!要说你没把握不输钱,那你压根儿就是在吹牛说大话,……谁眼见喝牌法是怎么练出来的?”
石二矮子鼻孔出气说:“你以为你施激将法,我就会把绝招儿传授给你?!就是我有心传授,你不叩头拜师,也还是不灵,……你这种人,脑后有反骨,一付欺师灭祖的形像,我它妈乐不乐意收你为徒,还没有拿定主意呢!”
“酒瘾没发作,瞧你俩个神气劲儿!”前头的向老三说:“车到泓口了,扯出攀索来罢!”
俗话:宁愿多走十里路,不愿多翻一道泓,这对推车的人来说,确实有它的道理在。就拿响盐车来说罢,每辆车上满装着盐包盐篓,多则六七百斤,少则三四百斤,走在平阳路上,习惯推盐的壮汉倒不觉得怎样沉重;若要翻过一条泓子,下坡跟着上坡,中间连歇口气的余地全没有,推车的汉子要不一鼓作气,很难把盐车推上坡去,尤其是遇着窄而深的陡泓,或当寒冬雨雪之后,坡面结了冰,滑溜溜的没有蹬脚的地方,若想独力控住盐车可真万分不易,非得靠住腿子,互相帮忙不可。
这条旱泓,宽倒不甚宽,高高的泓背却陡削得很,泓口虽经有人修铲过,但也滑溜难行。大伙儿歇住车,向老三豁去大袄,帮着雷一炮扶着车边的大杠,俩人大吼一声:“下!”雷一炮那辆盐车就顺着那道冰滑的斜坡直滑去了!
初下坡时,俩人施足力气,朝后倒拔住那辆盐车,使它尽量放缓,减低冲势,到了快近泓底时,向老三一放手,利用盐车下冲的余力再行上坡,一面快步赶至车前,抖开攀索背在背上,朝前弓着腰杆,牵引那辆车上坡,盐车一上一下之间,那份重量要超过平常数倍,累得俩人面红耳赤,腿臂筋肉暴凸着,额头蒸着热汗。
“来罢,大狗熊,轮咱们了!”石二矮子在雷一炮回头帮着向老三推车时,吐口吐沫擦着手掌说:“你它妈力气足,替我多卖些劲儿!”
石二矮子推车下坡,大狗熊帮着他,实在够卖劲儿,但等上坡时,大狗熊忽然放起刁来。他原来是帮着石二矮子拉攀带的,拉到要命的节骨眼儿上,故意把身上朝后仰一仰,脚底下劲儿松一松,这么一来,盐车下坠的重量全都落在石二矮子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