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鸟，像是鱼狗，会在岸边挖洞，住在土洞里；有些水鸟像大雁，会衔草铺在岸边作窝；又有些水鸟，像鸳鸯，会飞到距水一段距离之外，住在树洞里……quot;

    我朋友听着听着，把眼睛睁得愈来愈大，最后打断我的话：quot;你帮帮忙好不好！照你这么答，我孩子一定不及格。quot;

    当然，国内在教育观念上，这些年也有很大的改变。譬如数学，三乘四等于十二的题目，可能在起初写为3＋3＋3＋3＝12，我的朋友看了说：quot;真笨，教小孩背三四一十二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quot;

    我说：quot;这样才对呀！你教孩子背公式之前，先应该使他有数字的概念，而不是硬背方法。quot;又强调：quot;如果你希望他只是答得快、考得好，可以硬背；但是如果你希望他将来成为伟大的数学家、科学家，就要让孩子从小有基本的概念……quot;

    他又打断我：quot;伟大管屁？考好最重要！quot;

    我摊摊手，心想：现在我们虽然有了许多一流的老师，似乎还得加把劲，教育出一流的家长。

    只是，我又想：眼前这位老友，是留美的硕士，又位居要津，他不可能没有开放的观念，会不会因为升学的压力，使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问题是，制式的教育，造成制式的思想；制式的思想造成刻板和狭隘。这与追求民主化、国际化的国家发展方向，不是背道而驰吗？教条与公式的压力下，使人们的创造力即使是quot;天马quot;，也无法quot;行空quot;。失去了想的自由，就不可能出现爱因斯坦这样伟大的科学家。庆生之杀一月二十九日

    前天深夜回到纽约。

    每个老朋友大概都知道，要在纽约找我，最有把握的日子，就是一月底。不管我的行程如何复杂，又怎么改，一月底，我必定会回到长岛的家中，为女儿过生日。

    今天是小帆的七岁生日，也是派蒂的大日子，因为女儿要带派蒂去学校给同学看。

    说实在话，我作梦也没到，这螳螂居然能那么长寿，不但活过新年，而且熬到了元月底。

    这一个月，纽约下了数十年来最大的雪，雪压断了树，打断了电线，连着停了好几次电，不得不点火炉取暖。但是派蒂，这个应该活在夏日的螳螂，居然好端端地度过了。

    当然，今天的派蒂已经不是去年的派蒂，她虽然还是位杀手，也还能出手抓虫，但正如女儿日记写的，她的肌肉已经没力气。既然失去了活力，也就变得怯懦。

    在台北看女儿日记，还不懂她为什么说派蒂quot;怯懦quot;。直到回来亲眼看见，才发觉那确实是一种quot;怯懦quot;。

    当我把蟋蟀丢进去，派蒂不再如年轻时，主动地立刻去抓。她不动，等着猎物上门。也不是完全不动，常常仍然走到罐底，站在那儿发呆，或者偶尔quot;出手quot;，却是quot;虚招quot;，并不真把蟋蟀抓到。

    使我想到一九七四年十月，拳击名将阿里（Muhammad Ali），在萨伊对弗尔曼（George Foreman）的那场拳王争霸战。赛前大家都认为三十二岁的阿里会输，一开始的几局，阿里也总退到绳圈旁，举着双拳，护住头，让弗尔曼狠狠地修理。

    但是渐渐地，以爆发力闻名的弗尔曼累了，阿里开始猛攻，重新拿回拳王的头衔。我发现今天的派蒂，就如同当年的阿里，她自知体力不行了，于是采取消耗战。

    高明的杀手，即使到了老年，仍然能用quot;杀的智慧quot;，取代quot;杀的力量quot;。并且集中力量，利用既有的功力，把对手quot;一次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