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交易
件大时闻,说是连钱牧斋那老不死,朝廷竟也诏令起复了,而且还加官晋爵,让他当上了礼部尚书!你道稀奇不稀奇,可气不可气?”
“什么,钱牧斋——他也起复了?”吃了一惊的阮大铖连忙追问,“他、他是怎么起复的?”
“听说是走的李沾的门道。自然,银子不用问是笃定花了的。另外,还听说钱牧斋的那个出了名的荡妾,同老李长包的一个婊子是什么手帕姐妹。这枕头上一用功夫,老李又焉有不乖乖儿答应之理!”
停了停,大约看见阮大铖不吭声,朱统又敲敲打打地说:“圆老,你可得把自己的事儿放着紧点,须知老实人难免吃亏!别让人装在布袋里卖了都不知道!现明摆着他钱牧斋当初穷凶极恶,抗阻今上登极继位,尚且能起用加官;而定策有功如您老,却只为当年一笔糊涂账,就给硬生生地压着,不得翻身。纵然您老忍得下这口气,小弟也要打抱不平!”
“可是,马瑶草他一味推三阻四的,就是不肯替我出头,又有什么办法!”由于被眼前的一连串消息挑激得再也无法忍耐,阮大铖蓦地抬起头,怨气冲天地回答。
“马瑶草?”朱统一只手盘在胸前,用另一只手抠着腮帮,沉吟地说,“不错,这一阵子,他对朋友确实有点不够地道。不过,小弟却有办法让他清醒!”
“噢?”阮大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兄有办法?什么办法?”
朱统摇摇头,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天机不可泄露!”他卖着关子说,“不过,若是圆老肯把这事托付给小弟,那么小弟敢说,短则一天,长则三日,包管能让马瑶草乖乖就范,向朝廷力荐您老!”
“哦,这、这岂有不肯之理!”喜出望外的阮大铖连忙走近前去,“我兄仗义相助,小弟正是求之不得!这便将大事相托,劳动之处,先此致谢!”说着,深深地作下揖去。
“那么,不知促成此事,尚须何种使费,我兄只管明言,小弟必定尽力筹措!”当直起腰来之后,他又喜孜孜地问。
朱统“哦”了一声,似乎在转着眼珠子,随后,他就“嘿嘿”地笑起来,“小弟与圆老相与一场,向来不分彼此。纵有些许使费,就由小弟包下便了!”说着,大约看见阮大铖做出不肯的模样,他又把手一摆,说:“不过,圆老也深知,小弟向有‘寡人之疾’,若得一可心的疗疾之人,小弟便能精神壮旺,奔走谋事,无往而不利。是以在此有一不情之请,欲求圆老将闵四官见赐,不知可肯割爱么?”
阮大铖本来正满怀希望和感激地望着对方,蓦地听到这么个要求,他的笑容僵住了。闵四官,就是刚才在大堂内唱小旦的那个女孩儿。以往,阮大铖也不知道这位浪荡王孙迷上了她。直到半个月前,朱统托徐青君来转达求取之意,才把事情给挑明了。戏班子里的女孩子,都是阮大铖花银子采买来的,要送要留,本来只凭他一句话就能定夺。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戏班子可是阮大铖的心肝宝贝,这些年,就靠着它,才使阮大铖熬过了闲得发疯的寂寞时光,还在江南一带赢得了很大的声誉。何况,那个闵四官又是班里的一根台柱子,模样儿长得俊俏不必说,难得的是嗓子好,戏也演得十分出色。所以阮大铖当时不等徐青君说完,就一口回绝,认为朱统竟打起阮家班的主意来,胃口未免大得有点过分。自那之后,朱统仿佛知难而退,再也没有提起这事。没想到他并未死心,七弯八拐的,却钻到这个当口上来等着阮大铖!“哼,怪不得他今天这等热心,说到底,是为的这个!”由于被对方隐藏着的机巧所惹恼,阮大铖本能地冲动了一下,打算断然拒绝。但是,话到嘴边,忽然又想到,刚才朱统声言,有办法促使马士英在一两天内向朝廷推荐自己。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一件大事。如果因为一时的小忿而错失了机会,岂非大大不值?“嗯,为着能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