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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道营的主治医师说过,伤到这种程度还能够站起来走动,真是难以想像的事情,但是妖怪张道营做到了。他坚忍不拔地忍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手术,经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治疗的痛苦。他终于扔掉了拐杖,用自己的双脚站起来行走。不只是走路,状态好时,还可以跑跑步,甚至是爬山。但是现在往约会场所走去的脚步是那样的沉重,木质的台阶踩上去时的唧唧嘎嘎的声音显得是那样的剌耳。和这种声音一起,柳希真的声音又回响在他的脑海里。
——虽然两年过去了.但是现在看到你我还是有一种想和你拥抱的冲动.在我身上从来都充满一种荷尔蒙.那都是因为你。
——现在你能够活过来.真是谢天谢地,
——“我为何不能随风翱翔”?我也有让自己的人生过得更精彩的权利。
——五年以后我一定回来。
——道营啊.是我啊.柳希真.还记得吗?
还记不记得啊?她提的问题很好笑,他当然还记得。还不如把头撞到电线杆上,全部都忘了的好,总比现在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她好。
“当然还记得了,你是那样的可爱,又是那样的残忍。”
奇怪的是,原本除了她最后的离去以外,他和她所有的时间都是那样的幸福,但后来在他的脑海里剩下的已不是幸福的回忆,而是希真的走给他带来的绝望。但是现在连这个——那种绝望、伤痛、愤怒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消失了。对伤痛变缛麻木是一件好事,但是在感觉不到伤痛的同时,他也感觉不到快乐,已经变得对什么都没有了感觉。直到碰见了撞了他的车、一个人斟酒、发耍疯、被取款机的门关起来、做了所谓的爱情蛋糕的那个胖乎乎脸的奇怪的女人。
金三顺和张道营都经历过恋爱结局的伤痛,但是金三顺并没有因此而厌恶过生活,两只眼睛一闪一闪、名字也很土气的金三顺这样地鼓励过道营:
——你经常提起荷尔蒙什么的老想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我不是这样。我这个人.讨厌的契约到期以后再找更好的人,我喜欢的、喜欢我的好男人.我要过幸福的生活啊!
想起当时三顺说话时的样子,惆怅的道营的一字形嘴角轻轻地弯了起来。我也想像你一样更有生命力,孤独的时候说出来,强烈地主张要有幸福的权利,也要有恋爱的权利。但是现在我马上就要见我以前的她。
名字是那样土气的现在的她曾经问他:
“为什么要这样活着?”
“为什么等她等了五年?”
当时他是这样回答的:
——我也不知道.是因为迷恋.还是傲气.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能够记起来的事情也只有等待,可能自己爱情中剩下的只是自尊而已。尽管柳希真可能不是,但是我是真正的爱过,我应该守约,即使这个约会是柳希真的很普通的宣告,但是我没有别的可以选择的余地。
以这种方式结束爱情,用一种谁也不能理解的心情。按照妈妈的指示,必须重新选择别的类型的女孩,不能一味地模仿以前的生活,结束就应该结束得彻彻底底,重新开始。因为这个,尽管金三顺很可爱,但是他一直觉得她是柳希真的影子,没有办法和她重新开始。好像看出来了张道营的这个心思,金三顺用一句话概括说:
——道营原来是想知道柳希真是青绿色的海还是灰色的海。
现在我要去见的这个女孩是青绿色的海还是灰色的海,我真的不知道。我所感受的爱情是我和柳希真之间的爱情还是我和三顺之间的爱情,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所面对的是个结局还是个开始我不知道。
为了能够找到答案,道营一步步地走向事先约好的那个咖啡厅。
推开咖啡厅的门,清脆的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