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那种地方。”
“你还别不信,我真就在学校找了一个上海的男朋友。”韩露说这句话的时候始终翘着脑袋。
“你就是说你找了一个伦敦的男朋友我也信。”
韩露不慌不忙地打开钱包,拿出里面的一张照片,说:“你自己看看吧,眼见为实。”
这是一张韩露与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七的男生在东方广场的合影,韩露的脸上印着灿烂的微笑和上海的阳光,那个男生把手搭在韩露的肩膀上,满脸狐疑地皮笑肉不笑。
看了这张照片,我不禁想象出那个男生用身体将韩露抵在夜色下的墙角,说“你的胸要是再大一点就好了”时的样子。虽然我与韩露已经分手,尚且没有与她重归于好之念,但我并不希望她这么快就找到男友,而且还是上海的。
“丫是你同学?”我问。
“你对人家尊重点儿,他也没招你。”韩露从来没有这么偏袒过我。
“我应该用上海话说,这个小瘪三是你的同学吗?”
“是又怎样?”韩露只顾低头吃菜,也不看我一眼。
“你们俩谁找的谁?”我对这件事颇感好奇。
“你觉得呢”韩露反问我。
“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儿了。”
“你还会说什么呀!”韩露瞪了我一眼。
我们陷入一段好半天的沉静。
韩露喝了一口可乐,打破僵局:“是他先找的我。”
“那好呀,祝贺你的迷人魅力使得上海小丫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我举起酒杯,韩露却不理我,我只好独自喝了一口,“说说这个上海小生是如何对你俯首贴耳的。”
“也没怎么,就是他找我一说,我就答应了。”韩露有些不好意思。
“你也不考虑考虑,哪怕有个磨合期呀!”我愤愤地说。
“当时我一个人远在他乡,天天想家,在那里也没什么特好的朋友。”
“那你就跟我多多联系,多交流一下感情。”
“我给你打电话,你着急挂,我给你写信,你回信又写得那么绝,你知道我看了你的信后有多失望吗!”韩露委屈地说。
“我那也是以咱们的学习为重。”
“可是我每天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哪有什么心情学习,北京学生到了外地受排挤,我连个倾诉的对象都没有,我不能总压抑自己的感情吧!”韩露好像饱受辛酸。
“那你就去找几个北京的老乡,开个老乡会什么的。”
“你不知道,北京的学生到了外地相互间根本不联系,就是见了面也不见得打声招呼,更别说开老乡会了。北京学生倒是也能聚齐,那就是在补考的时候,满考场全是来自西城、东城、崇文、海淀的北京学生。外地学生看见补考就嘲笑说,北京学生又在开老乡会!”韩露凄惨地讲着。
我听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小姐,再拿一瓶啤酒。”
后来我们又聊了高中同学的近况,韩露在我这里得知,班上几名男同学相继在各自的学校找到了女朋友;我在她那里得知,某个女生在进入大学不到半年的时间里相继失身给两个高年级男生,终因被抛弃而痛苦万分。其实上高中的时候,我就感觉这个女生已身处悬崖边缘了,她颠倒是非,不认为马克思主义是真理,每当我们上思想政治课的时候,她就在底下偷看芹凯伦、雪米莉等人的小说,受资产阶级腐朽没落的思想腐蚀(那时香港尚归英格兰所属,推行的依然是资本主义制度)。她今天的悲惨结局理所应当归咎为当初不及时悬崖勒马,非要等到马蹄踏空之时,才想起勒紧缰绳,可马却由于惯性掉进了万丈深渊。
韩露说:“没想到半年里发生了这么多变化。”
我说:“是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