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辛苦四年经终成泡影 因缘千里合同拜高堂
帮助国家。他在信上说,他能做人造雾,他能做烟幕弹,还能造毒瓦斯,还有许多我都不懂……”凤喜道: “我不管他学什么、会什么,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秀姑道:“快了,也许就是这几天。”凤喜道:“我明白了,大姐到北京来,也是来会樊大爷的吧?”屋子里声音又顿了一顿,却听到秀姑连连答道:“不是的,不过我在北平,顺便等他一两天就是了。”凤喜道: “还有那个何小姐呢,不和他一处吗?”秀姑道:“这个我倒不知道。我现在除了和义勇军有关系的事,我是不谈。何小姐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所以我没有去打听她。”凤喜忽然高声道:“好了好了,樊大爷来了就好了!”沈国英听了这些话,心想:不必再进房去看了,凤喜还是樊家树的。这个女子,究竟不错!我一定把她夺了过来,也未必能得她的欢心。唉!还是那句话,各有因缘莫羡人。沈国英垂头丧起的回家去。到了次日一早,他就开好了支起,上天津买子弹去了。
天下事竟有那样巧的——当沈国英去天津的时候,正是樊家树和何丽娜由上海坐通车回北平的时候。伯和现在在南京供职。陶太太和家树的母亲,因南京没有相当的房子,却未曾去。何廉不做官了,只做银行买卖,也还住在北平。伯和因为有点外交上的事,要和公使团接洽,索性陪了家树北上。头两天,陶、何两家,便接了电报,所以这日车站迎接的人是非常之热闹。车子停了,首先一个跳下车来的是伯和,陶太太见着,只笑着点了个头。起次是何丽娜,陶太太抢上前和她拉手,笑道:“我叫密斯何呢,叫密昔斯樊呢?”何丽娜格格的笑着。樊家树由后面跟了出来,口里连连答道:“密斯何,密斯何。”何丽娜向周围看了一看,问道:“关女士没有来北平吗?”陶太太低声道:“她是敌人侦探所注意的,在家里等着你们呢?”何丽娜道:“我到了北平,当然要先回去看一看父亲。请你告诉关女士,迟一两个钟头,我一准来。”陶太太笑道:“可是樊老太太也在我们那边呢,你不应当先去看看她吗?”何丽娜笑道:“我算算你家小贝贝,应该小学毕业了,陶太太还是这样淘起!”大家笑着,一起拥出车站,便分着两班走。家树同了伯和一同回家。
家树一到里院,就看到自己母亲和关秀姑同站在屋檐下面,便抢上前,叫了一声:quot; 妈!”樊老太太喜笑颜开的向着秀姑道:大姑娘,你瞧,四五年不见了,家树倒还是这个样子。家树这才走上前一步,正待向秀姑行礼,秀姑却坦然的伸出一只手来,和家树握着笑道:“樊先生,我总算没有失信吧?”家树和秀姑认识以来,除了在西山让她背下山来而外,从未曾有过肤体之亲,现时这一握手之间,倒让他说不出所以然的滋味来。缩了手,然后才堆出笑容来,向秀姑道:“大叔好?”秀姑道:“他老人家倒是康健,只是为了国事,他更爱喝酒了。他说,他抽不开身到北平来,叫我多问候。”樊老太太道:这位姑娘,是我的大恩人啦。我又没什么可报答人家的。我说了,索性占人家一点便宜,我把她认作我自己膝下的干姑娘,大家亲上一点。你瞧,好吗?”家树quot;呵呀quot;了一声,还没有说出来,秀姑老早便答道:“只怕是我配不上。若是老太太不嫌弃的话,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三个人说着话,一路走进屋子去,都很快活。——陶伯和那样和睦的夫起,久别重逢,当然先在自己屋子里有一番密谈。
这里家树和老太太谈着话,三个人品字儿坐着。家树的眼光,不时射到秀姑脸上,秀姑越发是爽直了,虽然让家树平视着,偶然四目相射,秀姑却报之以微笑,索性望了家树道: “樊先生的起色,格外好啦。还是在外国的生活不错,一点儿也不见苍老,我可晒得成了个小煤姐了。”家树笑道:多年不到北平,听到北平大姑娘说话,又让我记起了前事。秀姑道:“对了,你又会想起凤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