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慷慨弃寒家酒楼作别 模糊留血影山寺锄奸
,不平女士启。”文字 粗通,果为女子口吻。僧大骇,即视床上之人,已僵卧无气息矣。当即飞弛 下山报警,一面通电话城内,分途缉凶。军警机关,以案情重大,即于秘密 中以迅速的手腕,觅取线索。因刘宅护兵云:女曾于出城之前回家一次,即 至其家搜索,则剩一座空房,并院邻亦于一早迁出,询之街邻,该户有爷女 二人姓关,非姓吴也。关以教练把式为业,亦尚安分,何以令其女为此,则 不可知。及拘佣工介绍所人,店东称此女实非该处介绍之人,其引女入刘宅 之女伙友(俗称跑道儿的),则谓女系在刘宅旁所遇,彼以两元钱运动,求 引入刘宅,一觅亲戚者。不料刘竟收用,致生此祸。故女实在行踪,彼亦无 从答复。观乎此,则关氏父女之暗杀刘氏,实预有布置者。现军警机关,正 在继续侦缉凶犯,详情未便发表。但据云已有蛛丝马迹可寻,或者不难水落 石出也。
新闻中的前段还罢了,后段所载,与关氏有点往来的人,似乎都有被捕 传讯的可能。自己和关氏父女往来,虽然知道的很少,然而也不是绝对没有 人知道。设若自己在街上行动,让侦探捉去,自己坐牢事小,一来要连累表 兄,二来要急坏南方的母亲,不如暂时躲上一躲,等这件事有了着落再上课。 主意想定了,便装着很从容的样子,慢慢的踱到北屋子来。伯和正也是拿了 一份报,在沙发上看,放下报向家树道:“你看了报没有?出了暗杀案了。” 家树淡淡的一笑道:“看见了,这也不足为奇。”伯和道:“不足为奇吗? 孩子话,这一件事,一定是有政治背景的。”说着昂了头想了一想,摇一摇 头道:“这一着棋子下得毒啊!只可惜手段卑劣一点,是一条美人计。”家 树道:“不像有政治背景吧。”伯和道:“你还没有走入仕途,你哪里知道 仕途钩心斗角的巧妙。这一个女子,我知道是由峨眉山上买下来的,报酬总 在十万以上。”伯和说得高兴,点了一支雪茄烟吸着,将最近时局的大势, 背了一个滚瓜烂熟。家树手上拿了一本书,只管微笑。一直等他说完了,才 道:“我想今天到天津看看叔叔去,等开学时候再来。本来我早就应去的了, 只因为没有发榜,一点小病又没有好,所以迟延了。”陶太太在屋子里笑道: “我也赞成你去一趟。前天在电话里和二婶谈话还说到你呢。只是不忙在今 天就走。”家树笑道:“我在北京又没事了,只是静等着开学,我的性子又 是急的,说要作什么,就想作什么的。”陶太太道:“今天走也可以,你搭 四点半钟车走吧,也从容一点。”家树道:“四点钟以前就没有车吗?”陶 太太道:“你干吗那样急?两点钟倒是有一趟车,那是慢车,你坐了那车, 更要急坏了。”家树伯伯和夫妇疑心,不便再说,便回房去收拾收拾零碎东 西。自己也不知什么原故,表面上尽管是十分的镇静,可是心里头,却慌乱 得异常。
吃过了午饭,便在走廊下踱来踱去,不时的看看表,是否就到了三点。 踱了几个来回,因听差望着,又怕他们会识破了,复走进房去在床上躺着。 好容易熬到三点多钟,便辞了陶太太上车站。一直等着坐在二等车里,心里 比较的安贴一点了。却听到站台上一阵乱,立刻几个巡警,和一群人向后拥 着走。只听见说:“又拿住了两个了,又拿住了两个了。”家树听了这话, 一颗心,几乎要由腔子里直跳到口里来,连忙在提囊里抽了一本书,放出很 自然的样子,微侧着身子看。耳边却听到同车子的人说:捉到了扒儿手了。 家树觉得又是自己发生误会了,身子上干了一阵冷汗,心里现在没有别的希 望,只盼望着火车早早的开。一会车轮辗动着,在如释重负的快乐时间,就 出了东便门,这才有了工夫鉴赏火车窗外的风景。心里想:人生的祸福,真 是说不定;不料我今天突然要到天津去;寿峰这老头儿前天和我告别的时候, 何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