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我的目的也不单纯。40多万纠纷货款,有12万是结结实实的,这个一定要拿回来,剩下的30几万他不给也行,但至少要拿钱堵住我的嘴。这家伙比谁都奸,应该猜到我打什么主意,现在摆出的生猛姿态,都是唬我的,无非想谈价钱时多一点主动而已。我的理想价位是5万,拿5万换30几万,还是很便宜了这老小子,不义之财到手,不知道他又要祸害多少良家妇女。
吃完饭我们找了个茶馆,他借故把小情人支出去,得意地问我:“怎么样,很嫩吧?”我说小心判你个奸淫幼女罪,在号里放几十年哑炮。他哈哈一笑,直奔主题,说那40几万怎么办,你拿个主意。我喝了一口香醇的毛峰,笑眯眯的把球踢回给他,“还是你先说,你一个月前就开始像发情一样催我,肯定早算计好了。”
这些年身经百战,跟供应商、经销商、广告商、保险商谈判过无数次,跟形形色色的人砍过价,历练出一身刀枪不入的本事,我的客户最怕我来给他上课,经常是说着说着猛然发现:咦,我怎么又被你绕进去了?其实诀窍只有两个:一是后发制人,先让对方发球;二是拼命藏住自己的底牌。最有成就感的一次是跟纱帽街的配件商谈进货,那是个三十多岁的女老板,合同签完后她几乎哭出来,说没见过我这么狠的人,搞得她又要空忙一年。那个女老板是纱帽街的街花,她老公比她大二十多岁,是成都市第一批百万富翁之一。我当时色眯眯盯着她的胸脯,心里贼念横生,想你要不是对你老公那么忠诚,我肯定不会让你空忙,一定让你充实。
客户说我们公司管理混乱,重复记账,那40多万根本就不存在,要求我们公司单方面调账,把40多万一笔勾销。我笑得差点喷他一脸茶水,说大哥你真把我当成瓜娃子了,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们还坐在这里谈啥子?他说:“那你说怎么办?”我掏出厚厚的一沓文件,说我这里可都是真凭实据,43万7千块,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他有点不高兴,说你干脆去抄我的家算了。我笑笑,知道该唱正戏了,说我也没办法,你知道,我不过是一个打工的,“钱一分都装不到我荷包里去,但职责攸关,你当大哥的,也得体谅体谅兄弟啊。”
都是明白人,话说到这儿就算到头了,我端起茶杯,偷眼观察他的反应。他沉吟了半天,问我要多少,我说你至少要往公司汇15万,剩下的28万,大哥你说了就是。他说你净跟我作假账,哪来的28万?最多就是6、7万,咱俩一人一半吧。我把话题岔开,开始给他上课,讲我和老孙去温江玩女人的事:老孙在我的鼓动下,也想尝一尝当皇帝的滋味,叫了一高一矮两个女人进房。事先说好小费一共给1000,由他根据工作质量自行分配。高个子的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放不开,先是不肯脱衣服,中场换人时又要求老孙重新穿球衣,老头没办法,骂骂咧咧地换上新球衣,还没进场就趴在那里站不起来,更不用提抬脚射门了。鼓捣了半天,比赛也没法正常进行,搞得他十分愤怒。最后1000块全给了矮个子的,高的那个不服气,跟老孙理论,老孙说:“你都不让我舒服,我凭什么让你赚钱?!”
最后一句话才是核心,他一开始还在那笑,听到后来琢磨过味来了,板着脸说你娃摆的好龙门阵,不满意你直说嘛,讲什么故事。我说做生意和耍婆娘其实是一回事,总要你情我愿,大家都高兴才是。他半是佩服半是怨恨地望我一眼,说那就一口价,5万。你要再不满意,咱们公事公办,上法院解决吧。价钱谈完,剩下的问题就好说了,怎么交钱,怎么销毁证据,这些我早在我的计划之中,周详严密,他也没什么话说。
我心里美滋滋的,想最近还是捞了不少钱,广告牌有2万,这次又是5万,够交个首期的了。想起房子,心里有点难受,不知道在青年嘉苑的家里,赵悦现在正在想些什么、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