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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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你不是十再把我扮成女鬼吗?万一会呢?quot;
quot;那我就老祖母一下、小女孩一下。老祖母一下,为了我们之间,除了快乐的日子可以日忆,还有别的吗?小女孩一下,为了生生死死原一体,谁先生谁先死,其实都一样,只要太上忘情,一切都没问题。不过,要注意,太上忘情是不准哭的。欧阳修的好朋友石曼卿死了,欧阳修写祭文怀念他,最后说我虽然明明知道生离死别的人间盛衰之理,可是我想起我们的前尘往事,就不由得悲从中来,不觉临风而陨涕者,有愧乎太上之忘情,他还是哭了。quot;
quot;可见做到太上忘情的境界,难度很高。quot;
quot;高也要做到,因为那种境界太高超了、太高明了。quot;
quot;看这样高难度,一旦做到了太上忘情,恐怕不去恋爱了?quot;
quot;太上忘情非但不是不去恋爱,并且还恋爱恋得畅快淋漓,只是能够及时断情绝情而已。因为太上的境界是第一流的,第一流的爱情往往是短暂的、新奇的、凄迷的、神秘的……当两人相处得太熟太久的时候,第一流的爱情,就会褪色。爱情的坟墓,岂特结婚而已,不讲技巧的超过三个月,坟墓的土壤,就开挖了。在这种可能发生的时候,太上会提前结束。quot;
quot;绝不白头偕老?quot;
quot;绝不白头偕老。quot;
quot;绝不比翼双飞?quot;
quot;绝不比翼双飞。只是双飞一下,就各飞各的。就东飞伯劳西飞燕,就劳燕分飞。我有一首标题《情老》的诗,我背给你听:
好花应折,
因为花会老。
莫等盛开,
折花要趁早。
春天应手,
因为春会老。
莫等冬去,
才把春天找。
爱情应断,
因为情会老,
劳燕先飞,
是为两人好。quot;
你的诗,quot;小葇说。quot;写得虽然无情,却很洗练。quot;quot;谢谢夸奖。不过说到无情,我还有一首《然后就去远行》的诗,也背给你:
花开可要欣赏,
然后就去远行。
唯有不等花谢,
才能记得花红。
有酒可要满饮,
然后就去远行。
唯有不等大醉,
才能觉得微醒。
有情可要恋爱,
然后就去远行。
唯有恋得短暂,
才能爱得永恒。quot;
quot;也是好诗,quot;小葇说。quot;我看你两首诗中都提到花,一首是把花给折了,一首是不等花谢人就跑了,花在你眼前,命可不太好呢。quot;
quot;会吗?花被我看到,就是好命呀。你注意到了吗?在植物里,花只是整株植物的生殖器而已,但它长在上面,而动物和人的生殖器总长在下面,这就是动物和人不如植物的原因吧?但这一生殖器大漂亮了,被人看中,因而赞美欣赏不绝。其实花与人的关系,是一个有趣的哲学问题,明朝的王阳明(传习录》中有一个故事,说王阳明在山中,他的朋友问他:天下无心外之物,如此花树,在深山中,自开自落,于我心亦何相关?王阳明答道:尔未看此花时,此花与尔心同归于寂。尔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尔的心外。这种走火入魔的唯心论是很有趣的,心中有花,才算有花,心中无花,花就非花,花的存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