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资格选择角色。群众都去看他的戏。这显然不是一切的关键,但对一个演员来说,却是顶重要的。我估计我会获得学会奖。这并非因为我是一个了不起的演员,而是因为我是以一个歌唱家的身份出名的。那个角色很简单,笨蛋也能演,我也很有风度嘛,这不是开玩笑。”
汤姆·黑根耸耸肩,说:
“你教父告诉我说,照目前的情况看,你没有得奖的机会。”
约翰昵·方檀生气了。
“你这是什么话?影片连剪辑都还没有剪辑,更说不上放映。而老头子甚至也不是电影界的人,你干吗仅仅为了给我说那样的屁话而飞三千英里?”他激动得差点流出了眼泪。
黑根忧心忡忡地说:“约翰昵,对电影界的种种玩艺儿,我本人一无所知,别忘了,我只不过是老头子的一个小小的通讯员。不过,我们已经把你的这个问题从头到尾讨论过好几次了。他担心你,担心你的前途,他感到你需要他的帮助。他想一劳永逸地解决你的问题,这就是我来的目的,把事情推动一下。但是,约翰昵,你总是愈活愈老,不可能老是认为自己是个歌唱家或者演员。你必须把自己当作火车头,当作有血有肉的猛士,好好设想一下自己的前途。”
约翰昵·方檀一面哈哈大笑,一面给自己的玻璃杯里倒酒。
“要是我这次得不到学会奖,那我就算完蛋了。我的嗓子不行了,如果我恢复了嗓子,那我也就能闯一闯了。嗯,真是太那个了。我教父怎么会知道我得不了奖?好吧,我相信他会知道。他向来没有作过错误的判断。”
黑根点着了一支很细的雪茄烟。
“我们得到消息说,杰克·乌尔茨不愿意拿制片厂的钱来支持你为得奖候选人。事实上他对每个投票者放出话说,他不想要你当选;另一方面,他又把广告费和一切可能有助于你当选的费用全压了下来。他还在竭力活动,想让另一个小子尽可能多得一些选票来与你抗衡。他在使用各种拉拢手段——安插工作,给钱,还有美人计,总之是不择手段,他一方面千方百计地阻碍你得奖,另一方面又想让影片不受损失或尽量减少损失。”
约翰昵·方檀耸耸肩,给自己的玻璃杯里倒满了威士忌,一饮而尽。
“这一下,我算完了。”
黑根噘起嘴,很反感地打量着他。
“喝酒是治不好你的嗓子的,”他说。
“别啰嗦了,”约翰昵说。
黑根立刻板起面孔,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然后说:
“好,我就单纯就事论事吧。”
约翰昵·方檀放下酒杯,走过来,站在黑根面前。
“汤姆,对不起,刚才我的话不妥,”他说,“基督啊,我很抱歉。我恨不得一下子干掉那个狗杂种杰克·乌尔茨而又怕说出我的教父,所以就在你身上出气,因而也就对你发起火来。”
他说话时眼泪汪汪的。他把喝完了威士忌的空玻璃杯往墙上扔去,但仍得软弱无力,又厚又结实的玻璃杯并没有碰破,掉下去之后在地板上向他滚来了。他怀着满腔无处发泄的闷气,低头望着向他滚回来的玻璃杯。接着,他又放声大笑。
“耶稣基督啊……”他念了起来。
他走到屋子边,坐在黑根的对面。
“你知道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切都是很顺心的。后来,我同琪妮离了婚,接着一切都别扭起来了。我的嗓子完蛋了。我灌的唱片卖不出去。我就再也得不到参加拍制影片的工作了。于是,我教父也生我的气,不愿意在电话上同我通话,甚至我到了纽约市,他也不愿意见我。你老是堵着我的路。我怪你,但是我心里明白你没有老头子的命令是不会那样干的。但是,我可不能生他的气,生他的气就像生上帝的气一样。所以我咒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