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2)
她笑笑,她也对他笑笑。当他们走出剧场,外面已经很冷了,恺偎在他身上,说:
“结婚后,你会不会先打我一顿,再去偷一个明星做礼物?”
迈克尔哈哈大笑。“我打算当个数学教授。”接着他又问,“你要不要先吃些东西再回旅社?”
恺摇摇头,深情地望着他。恰如往常一样,他此刻被她那渴望爱情的迫切感深深触动了。他对她笑了,他俩在寒风凛冽的大街上吻了起来。
迈克尔感到饿了,他决定买些三明治让人送到房间里来。
在旅社门廊,迈克尔把凯向卖报处推了一下,说:“我领钥匙,你去拿报。”
他还得排个小队。战争虽然结束了,旅社里仍然缺乏人手。迈克尔拿到钥匙,焦急地东张西望,在寻找凯。她正在卖报处站着,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聚精会神地看着。她抬起头瞅瞅他,两眼泪汪汪的。
“哦,迈克,”她说,“哦,迈克。”
他接过报纸,首先看到的照片是他父亲躺在大街上,头浸在血泊之中。有个人站在人行道镶边石上,像小孩子一样在痛哭流涕。那是他二哥弗烈特。迈克尔·考利昂感到一阵发冷,浑身好像变成了冰棍。他没有悲伤、没有恐惧,只有冷酷、愤怒。他对恺说:
“快上楼去。”
她瘫软了。他只好搀着她的胳膊,扶她进了电梯。一进房间,
迈克尔就坐在床边,摊开报纸,大字标题是:“维托·考利昂遭枪击;被指控为诈骗集团头目的人身受重伤;在警察重兵把守下进行手术治疗;嗜血成性的暴徒之间难免一场恶战。”
“坦克尔感到两腿发软。他对恺说:
“他还没有死、那些狗杂种想打死他,但没有得逞。”
他又把报纸重读了一遍。他父亲是下午五点钟遭枪击的。这
就是说,当他在搂着恺睡觉的时候,在吃晚饭的时候,在看戏的时候,他父亲正处在九死一生之中。迈克尔因内疚而感到像生了病一样。
恺说,“咱俩马上到医院去看看,怎么样?”
迈克尔摇摇头。“让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再说。干这种事的人现在是发疯了。现在老人还活着,他们会不顾一切地蛮干。妈的,谁知道下一步会干出什么事来。”
家里的两个电话都在忙着,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迈克尔才把电话拨通。他听到了桑儿的声音。
“桑儿,是我,”迈克尔说。
他可以听出桑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天哪!小鬼,你把我们急坏了。你现在究竟在哪里?我已经派人到你那个小镇去了,看看你那儿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咱老子怎么样?”迈克尔问,“他伤势重吗?”
“伤势相当重,”桑儿说。“他们开了五枪。但是他的命很大。”
桑儿的声音很自豪。“几个医生都说他会活过来的。听着,小鬼,我很忙,不能具体谈。你现在在哪儿?”
“在纽约市内,”迈克尔说,“敢情汤姆没有告诉你说我要回来吗?”
桑儿压低了声音说,“他们把汤姆抓去了,因此我担心你。他妻子就在咱家。汤姆的失踪她还不知道,警察也不知道。我不让他们知道,那些野杂种一定是发疯了,我要你马上到这儿来;嘴要紧,不要乱说,好吗?”好,”迈克尔说,“你知道究竟是谁干的吗?”
“当然知道,”桑儿说,“一旦路加·布拉西前来接受任务,那一伙肯定是一堆死肉。我们的干将多的是。”
“我一小时后就会到,”迈克说。
他挂上了电话。报纸上街已经三个多小时了,一定还有无线电广播,路加不可能不知道这条新闻。迈克尔在反复沉思这个问题。路加·布拉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