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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3.3
“对一个你们根本不了解的人,不能这样议论……她在这件事情上一点儿责任也没有。”

    说完这句话,胡秉宸轻松了。自这段私情以来,他始终有一种负罪感,不论对白帆还是对吴为。

    他的心一点也不安宁,即使把吴为拥在怀里的时候,即使他十分投入的时候,也感到那种腐蚀的隐痛。一直不清楚缘由何在,或是说,实在知道缘由何在,却不敢正视。现在这缠为一团的隐痛,突然被激发为可以显现的符号,而他也大声清楚地喊出了这个符号,于是对自己有了一种满意,一种为自己的勇敢而生的感动。也似乎越过了-个障碍、一个高度,因为他完成了男人对女人的责任,也就完善了作为-个男人的人格。

    事已至此,她已无话可说,他们如同宣战后的两国元首,既客气又带着决一死战的决心分手了。

    胡秉宸振作起精神,与她,以及由她代表的既是昔日战友又是今后的对手,告别。

    “好自为之吧!”她满带感情地说。

    “三十年后,人们会说我胡秉宸还是一条好汉。”

    “这样做没有好结果。”

    “没有好结果,比没有结果强。”

    不到三十年,甚至不到二十年后,胡秉宸就回到了他们中间。那不能说是胡秉宸的投降、失败,确切地说,是归队。“你可能因此粉身碎骨。”

    意思不外乎身败名裂,发病而死。

    “劝劝那个吴为,让她好好学习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带上行李-,到工农兵当中去接受改造。”

    她丈夫莫名其妙地在监狱里关了六年,天天只读《毛选》以改造思想,先是成为无知无觉的植物人,最后不治而死。

    “过时了。”胡秉宸悠悠地说。她大跳其脚,说:“好,连毛泽东思想也过时了!”说完立即跑出病房,再不回头,好像要赶着去公安局告发反革命。除白帆外,胡秉宸起诉离婚的消息,实在让白帆那个作战集团弹冠相庆。如果说胡秉宸事件以前只是星火,现在是可以燎原了!

    佟大雷的战略,还是以物质形式为主,马上笼络胡秉宸周围的工作人员,答应给他们弄房子,许愿他们职务提升、孩子工作调动……最后连胡秉宸的秘书也投靠在佟大雷门下。的确,清廉的胡秉宸从没为手下人捞过什么,跟随他有什么好处?

    胡秉宸只能无奈地说:“我那个秘书,过去马屁拍得啪啪响,恭维信写得天花乱坠,现在却给法院写证明,说我有第三者。就算我有第三者,他又能掌握什么证据!”

    这就是“宋明理学”与“安史之乱”的差异。吴为面临的形势更加严峻。

    十几年前的旧景重现,不过这一次来势更猛,打击力度更具权威,远不是市井草民骂几句“破鞋”、扔几个石子;啐几口唾沫就可了结。其实,胡秉宸的对手与吴为并无大恨大怨,顶多看不起她,却没想加害于她,可谁让她甘当炮灰,挡在胡秉宸前头?这部机器只好从她身上碾轧过去。只要她顶不住,往胡秉宸身上推赖一句,对手们就可以丢开她长驱直人。可这女人却又臭艾硬,居然咬着牙根不松口,她不松口也就不好端胡秉宸的老窝。这样的女人居然还讲义气,宁死不屈,想必是真爱胡秉宸了。现在只好通过关系动用法律力量,一旦吴为成为阶下囚,看她松不松口?

    “那位”原以为白帆会反对——换了另一个女人,不论怎样仇恨自己的丈夫,一旦要在全社会搞臭他,还是下不了手。白帆不愧为女中丈夫,很有魄力,二副拿得起放得下的派头,他们几次去胡秉宸家研究对策,白帆不是悬腕练习书法就是推打太极,一副气闲神定的样子。她要是没错长一对乳房和一副女人的生殖器,很可能成大气候、做大事情,甚至比胡秉宸堪可造就。

    不过连他这样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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