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7.3
今年村家小姑娘,
走到小溪旁,
杜鹃花谢了又开呀,
记起了战场上的情郎。
摘下一枝鲜红的杜鹃,
遥望那烽火的天边,
哥哥你打胜仗回来,
我把杜鹃花插在你的胸前,
不再插在自己的头发上。
只听说“文化大革命”期间,陆燕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知她是否从父亲的遭遇上早就预见到自己的结局?反正是毫无留恋地断了气。当她终于逃脱“革命”对尊严的侮辱时,是否会像小时那样,淘气地跳着脚、拍着手,哈哈大笑?
在昔日的一张照片上,陆燕头顶一个与脑袋不相上下的大蝴蝶结,圆瞠着一双愕然的眼睛,不知在那一瞬看见了什么,让她惊诧不已。
不论上代人的过节儿还是后来的社会分类学,到底与她们何干?吴为反正是失去了那可爱的玩伴。
陆先生于一九四七年最后撤离“工合”,转而在日内瓦联合国难民局任远东事务顾问。
那时候周恩来和陆先生还是朋友,问他道:你辞掉了联合国的职务吗?
他说:没辞。
周恩来说:别辞,我们还没有参加联合国,但上海还有联合国的驻华办事处,你不妨去那里工作,将国际难民输送出去,以减轻我们的负担。
一九四九年大陆解放前夕,陆先生本有机会去台湾。台湾方面也有电报、信件,往还于日内瓦之间。
但陆先生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返回大陆。之后,联合国秘书长任命陆先生为联合国上海办事处主任。在此期间,他从天津运走两千多名国际难民(因国际船只不能进上海),工作告一段落后回到了北京。
一到北京,有关方面就派他到革命大学学习,以他的历练,一眼就明白是让他交代历史问题。
再想见见当年的朋友周恩来,难了。后来根本就见不到了。
不过他不该那样感叹:我不再是朋友了。
日理万机的周恩来,怎么可能会见每一个曾经帮助过共产党的朋友?不论那位朋友为中国革命的胜利做了多少工作。如果他继续会见每一个帮助过共产党的朋友,还如何处理比会见朋友更重要的国家大事?
不要以为什么党派也没参加过,一九二三年就人北京大学化学系,曾任北京大学学生干事、东北同乡会主席的陆先生,交代起历史问题就能轻易通过。
陆先生的复杂还在于一九二九年赴英国学习经济学,对英格兰、爱尔兰、丹麦的农民合作运动颇有研究,认为用“和平过渡”的办法解决农村问题才是最好的途径,与毛泽东用“暴力行动”解决农村问题唱了一个反调。虽然一九四九年,共产党正是用“暴力行动”解决了农村问题,但陆先生还是不肯接受毛泽东的暴力革命。
他一再声明,九一八事变后,一九三二年他放弃了在英国读博土的奖学金,毅然回国参加了他.所谓的革命。可是在毛泽东《别了,司徒雷登》那个名篇里,主角司徒雷登——燕京大学的教务长,却留任陆先生为学生辅导委员会主任。
陆先生不但动员学生到农村去帮助农民,自己也脱去英国西服,换上对襟大袄,和学生们一同奔赴河北农村,与农民办起了棉花生产合作社。
如果翻阅燕京大学一九三二年的校刊,还可以在校刊上查到有关此行的报道。
至一九三七年,竟发展了二百四十多名大学生参加这一工作,联合了北大、清华、齐鲁、南开等著名大学,影响非常之大。可他一再说明的是,这是因为五四运动使知识分子认识到与工农结合是社会的大趋势,而不是别的理论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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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着地皮,顺街飕飕窜来的冷风,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