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罢工洪流中
1923年8月5日中共中央委员毛泽东出席上海地方兼区执行委员会举行的第六次会议,这是茅盾第一次见到毛泽东。1924年春,作为上海国民运动委员会的委员长的茅盾,直接参与和策划组织上海工人纪念京汉铁路“二七”
大罢工的大会。
在这之前,茅盾的胞弟沈泽民,于1921年从日本回国以后,以饱满的热情、旺盛的斗志,投身新文学运动和民族解放的革命运动,立志当革命家和文学家,先后奉党组织命令去安徽芜湖五中任教,并在那里发展革命同志,组织芜湖学社,创办《芜湖》半月刊;后来出席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第一次代表大会,并当选为团中央委员。1923年8月,中共派沈泽民到南京建邺大学任教,并要求他们到南京以后,负有发展中共组织的使命,不久,组成南京党小组(直属上海第六组)。在南京期间,沈泽民与同乡张琴秋有更多的接触和联系,两人志趣相投,终于在1924年结为伉俪。在这期间,茅盾除了政治活动工作之外,仍创作、译编了大量作品。
他研究希腊神话,1924年9月发表了《普洛米修偷火的故事——希腊神话之一》至1925年1月先后发表了十篇研究编译文章,在《儿童世界》上发表,之后,茅盾又开始研究北欧神话,1925年2月发表《喜笑的金黄头发——北欧神话之一》,至4月已发表《为何海水味咸——北欧神话之六》,但后来因为五卅运动的爆发,没有能像研究希腊神话那样,一篇一篇地写下去,只好戛然而止。
在五卅运动前后,有一篇反映茅盾文艺思想的文章,也因五卅运动的爆发,而分两段来完成。这篇文章就是《论无产阶级艺术》。这篇长文的写作起因,是因为1924年邓中夏、恽代英、沈泽民等人提出革命文学口号,沈泽民连续发表《我们需要怎样的文艺》和《文学与革命的文学》两篇文章,指出“所谓革命的文学,并非是充满着手枪和炮弹这一类名辞,并非像《小说月报》所为标语的血和泪,”
“革命,在文艺中是一个作者的气概的问题和作者的立脚点的问题。”但是,茅盾在这场热烈的讨论中,没有在前几年与创造社论争时那么尖锐和冲动,而是在一边思索,一边观察,一边读书。当时,茅盾“翻阅了大量英文书刊,了解十月革命后苏联文学艺术发展的情形。”
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和消化,茅盾觉得有必要对无产阶级艺术的各个方面试作一番探讨。同时,也觉得有必要清理一下自己过去曾热烈鼓吹过的文学主张,以便用“无产阶级的艺术”来充实和修正“为人生的艺术”的观点。于是,《论无产阶级艺术》这个长篇论文的前半部分,发表在五卅运动前的《文学周报》5月10、17、31日,后半部分发表在10月24日《文学周报》上。
这篇文章发表后,当时在新文学界成了“旷野的呼声”。这是我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篇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系统全面地论述无产阶级文艺的论文。文章分5节,首先从西方文艺发展史中探讨无产阶级艺术的历史形成,其次论述了无产阶级产生的条件,提出一个艺术产生的公式:“新而活的意象+自己批评(即个人选择)+社会的选择=艺术。”令人耳目一新,并第一次提出在阶级社会,社会的选择又是阶级的选择这样的观点;第三节探讨了无产阶级艺术的范畴。详尽地分析无产阶级艺术与农民艺术的不同,明确提出“无产阶级艺术非即所谓革命的艺术,”“非旧有的社会主义文学”,作了界定和缕析。第四节以苏联文艺现象为蓝本,探讨无产阶级艺术的内容;最后一节中,茅盾又分析探讨无产阶级艺术的形式,以及文艺的历史继承等问题。这篇论文,既是茅盾在五四运动以后对自己文艺思想、文艺理论的一次清理,又是他往后发展的一个新起点。但现实给茅盾的系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