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反正我们能发,也能收。”
“好罢。这算是一着棋,先备好了在这里。可是,梅生,曾百行那边,我想来还是你去一趟。如果他口头松动,许他一点小好处也使得。”
“这倒有八分把握,曾百行已经抛过口风。”冯梅生笑着说,又伸手到衣袋里摸出一张纸来。“这是家叔的回电,刚接到。”
王伯申接过电文看了,眉头就渐渐皱紧;他卷着那电文的纸角,轻声说道:“怎么办呢?退老说柴油轮一时缺货,兼且价钱也不相宜。可是——刚才子安还巴望下月初头能够多开一班呢!”
“怎么,水退了一点罢?”
“哪里,哪里!”王伯申作色摇头。“子安是那么想望罢哩!这几天,哪一班船不是勉勉强强走的?昨天还冲坏了三两处堤岸,自然,也不过几亩田灌了点水,可是,咱们那条‘龙翔’险些儿吃了亏。乡下人竟敢鸣锣聚众,……要不是‘龙翔’的大副有主意,开足了马力只管走,那,那就麻烦了!”
“哦!‘龙翔’船身本来是大了一点。”
“说起来真是困难重重,”王伯申叹了口气,“这会儿夏秋之交,水涨了,不好走;回头到了冬天,水浅了,也不好走。
无非是河床太浅之故。所以我打算参用柴油轮。谁知道……”他忽然苦笑一声,站起来将双手一摊又说道:“谁知道还有一位大少爷脾气的钱良材,简直要把修堤开河的责任都推在我身上!”
冯梅生也笑了笑道:“钱良材来了么?我倒想找他谈谈。”
“可以不必!”王伯申沉吟着说,就把打算请良材吃饭解释误会的意思告诉了梅生,又问道:“明天如何?回头我就叫逢达写请帖。就是我们自己几个人——要不要再请谁呢,你想想?”
“或者加一个李科长。”冯梅生回答。忽然干笑了一声,他又说道:“哦,忘记告诉你了,今天早上碰到李科长,他问起那个习艺所,很说了一番好话,哪知他随手就荐两个人,还说不拘怎么,务必安插一下。”
王伯申冷笑道:“事情还没一点头绪呢,他倒先塞进两个人来了,真是笑话!”
“不过县署里几个科长的看法,认为此事必定能够办成。
赵守义困兽犹斗,徒然拖延日子罢了。”
“也许。”王伯申扬眉微笑。“赵守义也知道正面文章做不过我,所以究凶极恶,到处放野火。串通一个曾百行出来捣蛋,还不过小试其端,我猜他的毒计还多得很呢!”他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儿,笑了笑又说道:“啊!梅生,刚才商量的那个办法,竟可以马上——”
“马上试一试罢?”冯梅生接口说,“这个容易。明后天我找宋少荣切实谈一谈,多少就有个眉目了。”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冯梅生也就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