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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兵,也是全身武装,这时跑上来喝道:

    “搜一搜!站住,不许动!”

    赵克芬吓得脸色也变了,躲到克久身后,忽然拉了他一下,撒腿就跑。第一个兵马上举起枪来。赵克久忙叫道:“克芬!不要跑!不用怕!”又向那两个兵解释:“她是我的妹妹。我姓赵,本镇人,听说你们部队来了,特地来瞻仰瞻仰。”

    “你是镇上干什么的?”第二个兵又问。

    “不干什么。我的家在这里。”

    赵克芬又回来了,抢着说:“我们的父亲就是本镇的镇长赵朴斋。”

    两个兵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又是那第二个兵说:“不管你们是什么,可不能随便放。走!带你们去见连长!”

    赵克久兄妹于是被押进了国民小学,被放在本来是校役室的小房内。整个国民小学这时像一个戏园,人声杂乱,赵克久他们被禁的那小房外边也不断有人来往。然而赵克久好像都没有听到。这时候,他的心上只有一个感想:他抱着热忱要来瞻仰,他固然进来了,然而进来的方式却竟是这样!

    赵克芬紧紧地挨在她哥哥身旁,一会儿摸着赵克久的手,捏了一把,一会儿又在他耳边低声唤着“哥哥”,似乎生怕她挨着的这个人突然换了一个陌生人。赵克久却只麻木地应着“嗯”,一句话也不说。

    “哥哥,”赵克芬低声说,“他们就是这样的么?他们要拿我们怎样啊?”

    “不管他!”赵克久不耐烦地回答,但又抱歉似的挽着克芬的肩膀,柔声安慰她道:“不要怕!用不到害怕!”

    这样被冷搁着大约有半点钟,一个兵来带他们出去了。他们走过一个教室,看见里边火光熊熊,墙角一口大饭锅,两三个兵正把教室里的桌凳劈碎了当柴烧。他们又走过操场的一角,只见那秋千架已经倒在地下,跷跷板也不见了,操场上已经到处是一堆一堆的粪便了。最后,他们被带进了校长室。这恐怕是全校唯一的还没有十分走失原样的一间房。铺着白布的长方桌子上摆着一盏洋油灯;几个空酒瓶,还有些酒杯,围着这洋油灯,像是一座城和一群碉堡。

    赵克久两兄妹进去不久,就听得托托的皮靴声,猛然又听得门外一声吆喝:“立正!”接着就看见中等身材的一个方脸军官走了进来。

    那军官似乎有几分酒意,而这一点酒也使他心情愉快。他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一对兄妹。赵克久穿的是白帆布西装裤,短袖大翻领衬衫,白帆布跑鞋;赵克芬是蓝地小白花的短袖绸旗袍,两根小辫子分垂在耳旁。两个都是团团的脸儿,不过那妹子的皮肤白嫩得多,而且她的一对眼睛也比哥哥的黑而且大。这两兄妹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学生。

    那军官咳了一声,就对赵克久说:

    “她是你的妹子?你们的老子是本镇的镇长?咳,可是你们该知道,军队驻扎的地方不准随便乱闯,我们不认识你们是谁。汉奸多得很哪!刚才我们还抓住了一个!……”

    赵克久听他一开口就拉到汉奸,心头那股闷气就忍不住要发作,然而还没开口,却见那军官转脸朝门外喊着:“孙排长!”

    门外应了声“有”,接着就进来一个浓眉圆眼大嘴巴的汉子,直挺挺地垂手立正在门边。

    “带他们到本镇赵镇长家里,问赵镇长,这两个人是不是他家里的!”

    那军官这样下了命令,也没再向赵克久兄妹看一眼,就托托地走出去了。

    赵克久兄妹跟着那孙排长回家去,一路上三个人都闷声不响。快到赵家巷口的时候,那孙排长忽然问赵克久道:“是不是在上海念书的?什么大学?”

    “是的。同济。”赵克久懒洋洋地回答。

    “听说上海的老百姓很好,爱国。慰劳品天天往部队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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