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里她总是欢快又愉悦。可今夜她用尽了力气还是睡不着,不仅想老二,她还想村长,想村长家那分开的两张床。她把眼睛闭起来,看见时间如一条黑线从她眼前的墙上抽过去,吱吱有声,走走停停。大街上的脚步声,居然能穿越墙壁敲在她的枕头边;发廊和据说村长也有一束股份的舞厅的锤乐,在她心里轰鸣不息,使她身上的血液比往日流得急切了三五成。她睁开了眼。她觉得她使村长决定不扒她的店铺了,连老二都不敢相信她竟然做到了这一点,所以她不能那么急于地睡了去。
她该做些事,该做些让自己快活的事。
金莲翻了一个身,把床上的月光朝床下推一推,看见老大还端坐在床那头,宛若一段经了许多风雨的枯木头。她说睡吧你,老大的眼睛啪地一闪,说你没睡着呀?吓得我也不敢动。
又说药像有效哩,我浑身躁热得像是着了火。
她没有接话儿。
他大着胆儿过来蹲在她身边,说药真的有效呢。
她看了一眼他团在一起单穿条裤衩的黑身子.他试着把腿伸进她的被窝,拿手去她肩头摸了摸。
她一动不动,两眼望着夜里的房顶。
他胆子壮起来,说无论咋样我们都是两口儿,咋样你都是我媳妇,都该在夜里侍奉我。
我真的觉得夜里身上比先前有气力,有时候憋得小肚子都要炸开来。他把话说得呢喃不清,哼哼叽叽,又快如豆裂,像有火烧在他嘴上。
说着把双手从她的肩上往下滑,身子一团肉样朝着热暖四溢的被窝里边滚,双手在她身上哆嗦着。当他的双手哆嗦到她的胸前时,他便不能遏止了。他感到这一夜她和先前不一样,她的身子在他的身下塞塞搴搴响着动哩,如白绸在风中被急切地吹着的模样。他感到了她松软又鼓胀的血管在他的身下,从她薄滑白亮的皮层凸出来,像一条条的热蛇在他们之间游动着。
他猜想她想那样了。她需要那样了。他想如别的男人一样,轰轰烈烈一欢,让她觉得他也是一个男人哩,是一个百病全无的男人呢。他在她身上手脚并用,忙忙乱乱,亲她时想一口把她吃进肚子里。然这样疯乱狂热的时候过得只有一根筷子那么长,类同于先前那异样的感觉就又如泄洪一样来到了他的身子上。他觉得老二给他买的中药果然有效了,他的东西似乎要硬了,似乎要硬得如铁如石了。他兴奋地压着嗓子说我行了金莲,我真的行了哩金莲,你看我真的行了呢。他为这一刻的到来激动不已,汗淋淋地要去做那样的事情,可就这一刻,金莲在他身下当地一下把身子紧紧团缩在一起了,仿佛受了惊吓样,在月光下,原来她微带暗红的脸,立马变成了苍白色。
这时候,老大在她身上不动了。
时间一团墨样滩浸在床上凝干了。
月移的声音又响又亮,如水在沙地漫洇着。
金莲如月的脸色又有了湿润的红。一切都又一次如出一辙样过去了。吃了一个疗程中药的老大,又一次轰然倒塌了,如刚栽的一棵树样被风吹倒了。他从她身上下来蹲在床中间,目光无望地望着门口的那儿,把脸躲在黑暗里。
金莲看不见他的脸色啥儿样,可她挨着他后腰的大腿,感到了他身上倒塌后立刻到来的冷凉如冰模样。她没有说也许你再吃几副中药就好了那样慰贴病人的话。可她心里又有些像可怜村长一样可怜他,想他毕竟是自己男人哩,结过一次婚,为这样的倒塌那个女人和他离婚了,如今又有女人躺在他身边,苦烈的中药吃了那么多,可倒塌病却依然还缠在他身上,然在可怜中,她又有些逃过了劫难的侥幸感,想幸亏这次的中药还是没有效,她虽是他媳妇,却用不着夜里侍奉他那样的事。大街上的锤乐没有了,脚步声由远至近,又由近至远,寂静像细雨般淋在一街两岸的各家宅院里。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