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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捌
呢?”她问道。

    “博雅很独立。其他人没话可说,他只听我的。”木兰笑笑说。

    丹妮来到老彭的旅馆,精神很愉快。一群人看电影还没有回来,侍者认出她是老彭的常客,准她进人他房间。她坐在一张扶手椅上,为发现木兰而欣喜若狂,也为一家人对她这么好而非常快乐。这和传统的歧视、男人间接的侮辱和她熟悉已久的“妻子的目光”完全不同。

    她敬爱木兰。但是有两件秘密她不能也不会告诉木兰,一件是她怀孕的事,另一件是老彭的情形。

    她一想到老彭,不禁满怀温柔,为他难过。这个心胸伟大的男子现在无疑正大大方方地退到局外,就像当初博雅还没来信时他会无私地建议保护她的名节一般。他甚至没有暗示他是自我牺牲,但是她知道。她要如何回报他无言的善意呢?是不是她太相信他对女人的抵抗力,以及这些年他与女人的隔离?是不是她太热情,她该不该继续对他热情呢?她热烈希望她婚后老彭还能成为家中的一员,她始终希望如此。

    不久她听到金福和玉梅的笑声,他们随老彭一起进来。

    为了让玉梅和金福享受一个假日,大伙儿到饭店去吃晚餐。他们点了汉口闻名的炸辣椒和蒸龟肉。

    老彭听到几则战争的消息。山东省台儿庄东面的临沂有一场大胜仗,街上卖的号外登着李宗仁报捷的电文。

    “你真要去北方?”丹妮问道。

    “是的,裘奶奶大约一周后动身。她要到黄河北岸的冀豫交界处去。但是徐州附近将有一场激战,等我随裘奶奶去看过游击队,我就乘陇海铁路到那儿。”

    “博雅来时,你回不回来?他五月会到。”

    “我想会吧。”

    “彭大叔,你一定要回来,请记住你离开我们到南京的时候我们所遭到的烦恼。你需要见博雅,一定有事情发生的。”她不能把心里的话完全说出来,说婚礼必须尽快举行,有尴尬的事情必须解释,还要安排离婚。她需要他帮忙,而且希望他参加她的婚礼。

    “当然我会参加你的婚礼。”老彭仿佛已读出她眼中的忧虑,连忙说。

    她用深怀感激的怜悯的表情抬头看他,就像镀金菩萨俯视他。

    楼上有顿足声和粗鲁的喧笑声。老彭抬头看天花板,不觉笑出来。

    “你记得响尾蛇吧?”

    “当然记得。”丹妮说。

    “响尾蛇就住楼上,今天下午我们在楼梯上遇到他。”

    “你会认不出他来的,”玉梅插嘴说。“他穿着全套制服,还带了一根大藤杖。彭大叔听出了他的声音。”

    “他说他告假出来,不过没有人知道。”老彭说。“他现在也算军官了,还像以前一样爱摆架子,穿着军服像孔雀似的,后面跟着一个小兵,把侍者支来支去。他在走廊上告诉我一个故事,存心让大家听到。玉梅,你来说。”

    玉梅巴不得马上说那个故事。“没有人知道是真是假。不过他是军官了,我看得出来。他说敌人回来烧河西务村庄后,他带一队年轻人加入游击队。他说他们攻击一座日军占领的城市,他把敌人当猪来杀。日军反击,他冲出重围,又用大刀单手杀了三四十个。但是他没有回到同志身边。‘我需要休息一下,’他说,‘过了几天我的部下以为我死了,以为我被杀了。被杀?罗大哥会这么容易被人杀掉?我只是跑到自己爱去的地方,一周后我回去,发现部下正为我吊丧?有蜡烛,还有宰好的猪羊。我走进去说:嗬,弟兄们,你们在这边干什么?罗大哥活生生地在你们身边哩。同志大叫,大众儿真正饱餐一顿。’他现在跟裘奶奶的儿子裘东在一起。他们的队员增加到五千人,遍布河北、河南、山西边界的八个地方。”

    “难以置信!”老彭说。“他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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