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3
规矩办。你说得没错,他有吃喝拉撒的权利,这个权力在我们这儿都能得到保障,不信你一会儿亲自问问他。”
面对这位榆木疙瘩脑袋的曹所长,赵雅兰真不知该怎么办。在她的想象里,进了监狱如同进了地狱,不知黑头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她想象着黑头被剃光脑袋,一身黑衣黑裤,面黄肌瘦,双眼呆滞,带着手铐脚镣的模样,忍不住悲从中来,眼泪噗涑涑往外流,她想忍主不哭,越忍越悲痛,索性趴到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女人对付男人最有力的武器之一就是哭,哭声像炮声,泪蛋如子弹,往往让男人束手无策不知所措。曹所长跟张警察当时就处于这种处境之中。
张警察悄悄对曹所长说:“算了,就让她送去吧。”
曹所长说:“我就是要让她明白,记者并不能为所欲为。”
张警察说:“这算啥为所欲为,想给蹲班房的亲人送点吃的也是人之常情,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人家不也是求你高抬贵手么。”
曹所长沉吟片刻,对赵雅兰说:“别哭了,糕点可以送,烟只能送一条,罐头不行,你送进去他也没法开,我们还得为他们的安全负责,罐头绝对不行。”
赵雅兰抽泣着说:“让我多送一条烟吧,在里面心情烦躁,肯定烟抽得多。罐头不送进去,我带两筒让他就地吃掉,瓶子我再带回来行不?”
看着赵雅兰哭后如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儿,曹所长实在说不出个不字,也不愿让张警察觉着自己有意为难她,只好点头同意了。
曹所长又把烟拆开认真检查了一遍,才拿出一个小牌牌交给张警察:“这是会客牌,你领她进去吧。”
从办公楼下的通道再往里走,进了一道铁门,门口有一间小屋子,屋子中间有一道铁栅栏,武警让赵雅兰在栅栏前的小登上坐着等。过了一会儿,铁栅栏里面的小门开了,黑头走了进来。
一见赵雅兰,他愣了一愣,随即问:“你咋来了?”
赵雅兰见黑头胡子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衣服皱巴巴地,脸也黄蜡蜡地,忍不住眼泪往上涌。黑头笑呵呵地说:“我就知道你一来就得哭天抹泪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没事,他们也没难为我,这两天就出去了。”说着一抬眼睛看到站在赵雅兰身后边的张警察,认得是那个领他上厕所给他烟抽的警察,连忙跟他打招呼:“你也来看我了?谢谢了。”
赵雅兰见黑头坦坦然然像是没事,心也定了下来,开始一样样给黑头交待送来的东西。黑头接过堆放在脚边的地上。见到赵雅兰送的烟,黑头赶紧打开一包抽出一支叼在嘴上,一摸身上没带火,就冲张警察要火,张警察迟疑一下,掏出打火机递给黑头,黑头点着烟美美吸了一口,把打火机装进兜里没还给张警察。
张警察瞪他一眼,黑头扔给他两包烟,说:“你这哥们人不错,上次在厕所里还给我烟抽。”
张警察又把烟还给他,黑头眼一瞪:“咋的?嫌少还是看不起我?”
张警察说:“我们有纪律。”
赵雅兰对黑头说:“你就留着抽吧,我买了四条只拿了两条,剩下的我替你给他。”
黑头说:“对,这个警察人不错,我蹲厕所他给我站岗,还给我烟抽,得谢谢他。”
赵雅兰又要给黑头开罐头,这才想起手头啥工具都没有,就求张警察帮着开,张警察也没工具,黑头说:“你帮帮忙,想法打开让我吃一口,这几天天天杂面粥窝窝头,肠子都拧成麻绳了。”
赵雅兰也求情:“您熟,帮忙找个螺丝刀就行,您总不能看着我再把罐头拿回去吧。”
张警察被两人磨得没法,想想反正他们也跑不了,就出去找螺丝刀。
张警察刚一出去,黑头马上把嘴凑到赵雅兰脸面前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