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为反常的情况,谁也弄不清楚出了什么事情,他向鞠部长打听,鞠部长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省委领导啥也不说,只说是考核工作暂停,别的事情回来以后再说。常书记不相信鞠部长什么也不知道,可是既然人家不说他也不能硬从人家肚子里往外掏。常书记感到这不同寻常的撤退后面有着不同寻常的文章,这让他非常不安,连着给省里能说上话的领导打了几次电话,打听消息,却什么也打听不到,说不清人家是不愿意透露,还是真的跟他一样啥也不知道,这就更让常书记心烦意乱。
考核组第二天就要撤退,头天晚上鞠部长打电话找钱亮亮,约他见面,钱亮亮推辞说自己有事,大舅哥说有事能推就推掉,无论如何你要过来一趟,如果你的事情重要,办完了再晚也过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论私人家是大舅哥,论公人家是大领导,钱亮亮虽然对他有点逆反,可是人家真对他来正经的,他自然不敢也不好继续玩清高对人家敬而远之,只好从命,吃过晚饭就到大舅哥的房间去了。大舅哥像特务接头一样鬼鬼祟祟,见他到来不但马上把门关好,关门前还探出脑袋朝走廊上窥探了一番。他这副样子让钱亮亮也由不得紧张起来,看样子他真有什么重要的话说,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吗?坐定之后,大舅哥头一句话就问:“你跟常书记到北京都干了些什么?”
钱亮亮说:“我没干什么,他干什么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
“我就约贾秘书跟他见了一次面,在一起吃了一顿饭,这还是常书记让我约的。对了,我还给贾秘书送了一次资料,是王市长让我送的,就是关于金州市引托托河水的可行性报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大舅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蹙眉思索了一阵又问他:“听说你对常书记挺有意见的?
”
钱亮亮说:“没有啊,我对他有什么意见。”
大舅哥说:“他们找你谈话的情况都向我汇报了,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钱亮亮说:“你先给我说出啥事了,不然我啥话也没有。”
大舅哥犹豫了一阵才说:“这件事情你心里有数就成了,绝对不能跟任何人说,可能你们常书记到北京犯什么事了,中纪委转回来的材料对他挺不利的,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我才问你,不管这件事情最终结果是什么,常书记到省里工作可能不太现实了。
”
钱亮亮说:“我明白了,他肯定是跑官送礼不知道撞到谁的枪口上了。”
大舅哥急不可耐地问他:“你知道些什么,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儿?”
钱亮亮便把常书记带他到北京的情况讲了一遍,想了一下,就把常书记给贾秘书塞信用卡,贾秘书又给退回来的事情也讲了。大舅哥目瞪口呆,半晌才说:“常书记怎么是这样的人?他怎么能这么干?这不是断送自己的前程吗?真是昏头了。”
钱亮亮讥刺道:“如果不是北京那边捅了娄子,你们回去常书记肯定就成了省委常委了吧?”
大舅哥说:“干部里面确实有一些害群之马,大部分还是好的。常书记的事不就是例子吗?跑官、请客送礼,也有收的,大多数不还是抵制的吗?贾秘书、还有你,不都抵制他了吗?再说了,金州市除了常书记,你们那个王市长,不也是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地为老百姓办事吗?任何一个国家,历朝历代,都有忠臣良将,也有奸贼弱兵,只要主流是好的就成了。”
钱亮亮说:“这种事情我跟你研究不出结论来,大道理《人民日报》社论说得比你我都好,我只看一点,什么时候我干的这种活取缔了,什么时候党风就好了。”
大舅哥让他说得直发怔:“你干的活?怎么了?”
“迎来送往、吃喝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