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这算啥,我挨训的时候你是没见着,比这厉害多了。对了,你看过阿尔巴尼亚电影《宁死不屈》没有?那上面有一句台词:墨索里尼总是有理。你知道为什么墨索里尼总是有理?
”
梁主任闷闷地问:“为什么?”
“墨索里尼是元首啊。常书记就是咱们金州市的元首,你记住这句话就不会再郁闷了:领导总是有理。”
梁主任叹了一口气说:“唉,这个活实在不好干啊,北京是什么地方?是首都,老话就叫天子脚下,咱们在北京算什么?草民一个,谁认得咱们老大贵姓?别说我这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就是常书记他自己,这几天拜会这个拜会那个,低三下四不说还常常吃闭门羹,给人送礼反过来得求人家,人家收下了就兴高采烈,好像得了人家多大恩赐似的,人家不收就像是欠了人家的债,愁眉苦脸拿我们撒气。”
钱亮亮趁机问他:“常书记这几天都拜会什么人了?他要干什么?”
梁主任说:“我也说不清都是什么人,隐隐忽忽觉得可能常书记想挪动挪动,找关系托人情呗,具体的我也说不清,常书记也不会告诉我。”说到这儿,警觉地对钱亮亮叮嘱,“钱处长,人家都说你是常书记的心腹,我的话你可别到常书记面前乱说,那可就把我害了。”
钱亮亮苦笑:“我谁的心腹也不是,我也不知道别人为啥都这么说,可能因为我是从市委秘书处提拔起来的吧。你放心,我从来不跟常书记说工作以外的事情。”
梁主任还是怕他传话,不再跟他提及常书记的事儿,专心开车,有一搭没一搭地向他介绍窗外的景致。到了全聚德,事情也确实没有梁主任说的那么严重,生意虽然好,包厢也难定,可是只要有了钱啥事都好办,钱亮亮拍板额外出一千块钱的包厢费,事情马上搞定。
梁主任忧心忡忡地诉苦:“钱处长,这笔开支怎么处理啊,常书记这一回到北京来,花钱像流水,净买高档货,办事处半年的经费差不多让常书记这一趟就花光了,在全聚德吃一餐稍微像样的怎么说也得两千块,再加上额外的包厢费,我真愁死了。”
钱亮亮问他:“你们一年的经费是多少?”
“也就是三十来万。”
钱亮亮暗自吃惊,如果梁主任说的是真的,常书记这一趟送礼就花了十五万多。看梁主任那个样儿,也不是敢说假话的人。他安慰梁主任:“没事,今天晚上的费用我出,是我的客人,你就别管了。”
梁主任如释重负,却还要装客气:“那多不好,到了北京你就是客人,怎么能让你掏钱呢。”
钱亮亮说:“你放心,我也不会掏钱,都是金州市掏钱,包括常书记的花销,他也绝对不会让你掏,回去后肯定会有出处。”
他相信,凭常书记的为人,他做事绝对不会给人留下把柄,绝不会把十多万的窟窿摆在驻京办的账面上让人看。钱亮亮猜得一点都不错,果然临走之前,从金州市就打过来十五万,科目是往来款,平了驻京办的账面,至于这笔钱是谁打过来的,常书记没说,钱亮亮当然也不能问。
当天晚上钱亮亮跟常书记提前到全聚德烤鸭店等候贾秘书。贾秘书如约而至,相聚在北京,大家都非常高兴,贾秘书跟钱亮亮尤其亲热,一两杯酒下肚,便聊起了昔日往事,互相询问过去的玩伴今日的下落,回忆在一起干过的好事坏事,倒把常书记冷落到一旁好像成了陪客。常书记倒也能稳得住神,脸上一直保留着刻意挤出来的微笑,旁听他们聊天,偶尔也插一两句自以为幽默的话。常书记的微笑让钱亮亮替他感到累,因为他知道常书记绝对不是一个善于微笑的人。他察觉到这样把书记冷落到一边大大的不恭,就赶紧把话题往常书记身上引:“常书记这次到北京出差,一再说一定要见见贾秘书,常书记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