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的不想干了
单鹃松了口气,小康活着,而且身体无碍。刘川从夜总会的厕所出来时在小康脸上看到的鲜血,不过是一点即流即止的鼻血罢了。
小康很快赶过来了,还随身带着两个没有走散的喽罗。他让那两个喽罗留下来与刘川挤在这里,自己则要带单鹃找个星级饭店去住。单鹃坚决不去,小康逼问几遍都不改口。不知是因为单鹃这一整天的表现还是晚上的那场死里逃生的厮杀,小康突然恶胆旁生,上去拧了单鹃的胳膊拽着就走。单鹃又喊又叫又踢又打,一直坐在床上沉默不语的刘川这才上来把小康拉开。
刘川说:“你欺负女的干什么,她不愿意跟你去你非勉强她干什么?”
小康二话没说,照着刘川脸上就是一拳,刘川一屁股坐在地上,自己的牙咬了自己的嘴,擦一下满手带血。谁都以为他被打老实了,没想到他在小康刚刚转身悻悻要走的刹那,像个小豹子似的蹿了起来,连单鹃都没看清他用了什么动作,一手抄了小康的裤裆,一手抓了他的一条胳膊,单鹃眼睛还没来得及眨一下,小康壮硕的身体就仰面朝天摔了出去。
单鹃和小康的两个弟兄都看傻了,正如单鹃刚才惊讶的那样,刘川打架的动作、速度,都像是在哪里练过似的,简洁、实用,那种麻利和果断,言辞难以形容。
没错,刘川是练过,在北京,在公安大学,在四年的体能和格斗训练课中。
小康被摔蒙了,躺在地上缓了半天,直到两个喽罗醒过梦来上去扶他,他才爬了起来。和刚才在OK夜总会一样,小康从地上起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拔刀,刘川看见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迎着刀冲上去的则是面色通红的单鹃。
单鹃对小康喊道:“小康!你今天杀红眼了吧!你要杀杀我!我让你杀!”
小康用刀指着单鹃,咬牙切齿:“单鹃,我知道你他妈就喜欢这种没用的小白脸,好,你有本事你就跟他,我看他能给你什么,你有本事就别后悔再来找我!”
单鹃没有回答,她瞪眼看着小康带着他的人悻悻而去。她不管闻声赶来的旅馆服务员如何探头探脑想往屋里窥视,砰的一声在小康身后摔上房门,然后,她转过身子,紧紧地抱住了满嘴是血的刘川。
那是单鹃最最难过的一夜。
她因刘川而与小康决裂,但刘川却并未回报应有的热情。在她主动向他投怀送抱的这个夜晚,他却不愿与她同床共枕。
单鹃哭了。
这时刘川第一次看到单鹃那双略带凶相的眼睛,流下女孩委屈的泪水。那泪水和季文竹的泪水一样晶莹,一样透明,但,和季文竹的味道又是那样明显不同,不同到难以让刘川为之感动。
他没法告诉单鹃,他已经有了一个相爱的女友,他天天盼着与她重逢;他更不能告诉单鹃,他是一个警察,他来秦水,住进她家,肩负着特殊使命,所以他和她之间即便两情相悦,也必定一事无成。
一切都不能明说,所以单鹃不可理解。从她十五岁起直到现在,都是男人追她。俊的、丑的、年长的年少的、有钱的没钱的,她谁也看不上眼。她人生第一次和男人上床就是和小康,她住在小康家里,寄人篱下,小康又是那样死缠烂打。那个初夜在她的记忆当中几乎像一场强暴,所以在单鹃的下意识里,总是觉得小康欠她。
而这个夜晚与以往如此不同,她把她美好的身材,细缎般的肌肤,从不示人的女孩的柔媚,从未表达过的性爱的激情,全都献给刘川了,而刘川竟然木头似的,左闪右躲,无动于衷。
所以单鹃哭了。所以她问刘川为什么。
她说:“我一定要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刘川低头,沉默,沉默之后他从床边站起,坐到桌边的椅子上。他的目光不再无谓地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