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拳击馆了,他以前是个打拳的。”
护士长见优优居然顶嘴,指责的话语随即密不透风:“你跟黄医生说了吗,你跟我们说了吗,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你看这都几点啦!弄得医生院长现在都不敢走,人家公安处和公安学院的人也都来了,你再不带他回来我们就要报警了……来来来,你们跟我到接待室这边来,有人等他一下午了。”
护士长板着脸,一路埋怨着批评着,领着优优和周月又往一楼走。在下楼的路上优优试图解释着:“拳击馆我也没去过,我也不知道这么远,我以为一会儿就能回来呢。”
“回不来你也应该打个电话回来呀,再说你领他出去就不对!你再这样无组织无纪律我们可得向病人单位反映啦,到时候人家单位另外找人换你你可别不高兴……”
优优住了嘴,因为她知道光这么解释是没用的,按道理这样带病人出去确实违了规,也因为周月不断拉着护士长,问公安学校谁来了。护士长一边批评优优一边应付周月:“谁来了呆会儿你就知道了,这回你可得好好想一想,这个人你在哪见过的……”他们这时已经来到一楼的一间接待室,这间接待室布置得挺讲究,中间有个铺白布的长桌子,看上去又像一个会议室。优优进门时看到屋里已经坐着好些人,除了一个黄医生她认识的,还有几位公安学院的老师也面熟,还有一位是XX处的人,优优见过但叫不出名。惟独当中坐着的一个中年妇女最面生,但从大家坐的位置和彼此的表情看,似乎这女人才是今晚的主人公。
他们一进屋桌边的人就全都默然站起,没人开口说话,屋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周月。周月则用兴奋的目光看着他们。优优当然看出来,这些人以前也来看周月,但周月的目光是不同的。在他今天的目光里,闪动着久别重逢的激动,还有一丝羞涩的温情。
和优优估计的完全一样,那目光的落点很快移向那位中年女人。紧接着她听到周月深情地叫了一声:“姑!”,然后用惊讶的表情又问:“姑,您怎么来了?”。
姑?优优先是吓了一跳,但一脸惊奇随即又被一腔欢喜代替。她马上意识到周月的这一声“姑”,意味着什么,这一声“姑”是在没有任何环境暗示和氛围引导的情况下,当着医生叫出来的,这意味着大家全都亲眼看到,周月真的好了,他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记忆,变成了一个健康的人;这证明优优三个月来参与的种种努力已经见效!证明她今天下午的行动完全成功!证明她的分析判断基本正确:在周月二十年的人生当中,他内心最重的不是家庭,不是学业,不是玩耍,不是衣食住行,也不是朋友的友谊,也不是,浪漫的爱情。而是他的拳击教练,是他视若生命的拳击运动!
周月的姑姑激动地流泪了,她肯定以为因为她的出现,周月才突然复原。其他人,包括护士长和黄医生,也都双目湿润。他们全都感动在这一幕站任相认、亲人团圆的场面中,感动在周月终于找回人生的欣喜中。他们看着周月的姑姑用发抖的声音叫了一声“小月”,然后抱住了她从小抚养的侄子,大家全都激动得鼓起掌来了。
在掌声中,在大家彼此简短的议论中,特别是在黄医生用医学的词汇所做的归纳中,优优听出来,他们全都沉醉于这样的判断——因为最亲的亲人突然出现,唤醒了周月心中的童年,童年的复苏又激活了整个记忆的年轮,使周月的大脑在瞬间复原。优优也被医生的结论感动了,已无所谓众人把周月的痊愈归功于谁,她看到在掌声中每个人都上去拥抱了周月,他们逐一相认,真诚祝贺,欢呼周月从此归来,那场面看得优优热泪双流。还是XX处来的那位领导,也许和周月的交情最短,相对比较平静,听说周月还没吃饭,忙着招呼大家出去找个饭馆。“我们也都没吃呢,”他对周月说,“你姑姑下午就到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