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是真难去杀人。quot;

    许布袋说：

    quot;要搁我在队伍上脾气，早把他枪毙了！杀人我一个人去，你俩在村外牵马！quot;

    老冯赶紧说：

    quot;好，好，我们在村外牵马！quot;

    到了牛市屯村外，许布袋果真让三人下马，把自己马的缰绳交给老冯：

    quot;你俩牵马到麦棵里等着，我进去杀他！quot;

    老冯老得慌忙说：

    quot;好，好，我们在麦棵里等着！quot;

    许布袋又往老得脸上亮了亮刀，转身一溜小跑就不见了。吓得老得又瘫在地上，说：

    quot;老冯，老掌柜说让借东西，谁知是借人头，吓死我了！知道这，说啥我也不来了！quot;

    老冯这时倒英勇了，说：

    quot;原来少东家是让李老喜勒死的，那李老喜也该杀！老掌柜也没有让咱去杀人，就让在村外牵牵马，杀人用的是人家干儿，我看老掌柜够仗义的！quot;

    老得说：

    quot;我也知道仗义，只是头一回干这事情，当不住腿的家！quot;

    说着，两人牵马隐到了麦棵里。到麦棵里等了一会，老得又问：

    quot;不知要等多长时候？quot;

    老冯挺内行地说：

    quot;杀人倒快，就是找人慢。等着吧，反正布袋不回来，咱不能回去，不然见老掌柜怎么说？quot;

    老得说：

    quot;愿他杀得快些吧！quot;

    老冯、老得说话时间，许布袋已经到了牛市屯的戏台前。戏台上吊着两盏汽灯，亮得晃眼。这时玻璃脆正唱到小寡妇哭丈夫，戏台下许多人都哭了。许布袋把刀藏好，也挤在人群中听，顺便还在小摊上买了十几个梨糕糖。听了一会戏，吃了两个梨糕糖，将坐在前边的李老喜给瞄上了。既然瞄上了，许布袋就不再着急，安心听戏。

    等戏散场，大家呼喊着搬凳子回家，许布袋就远远跟上了李老喜和他的亲家。李老喜和亲家走在前边，女儿抱着睡熟的孩子走在后边，再后边是搬凳子的两个伙计。等一干人回到家，许布袋也绕道上了他家的瓦屋顶。许布袋伏在瓦屋顶上，以为他家很快就灭灯睡觉，可以动手了，谁知李老喜亲家老关又在正房摆上了酒，和李老喜喝了起来。 看着窗户纸上透出的两个对饮的人影，许布袋生了气：

    quot;本来不想杀他，谁知他还喝酒，这下得杀了他！quot;

    好在两人喝的时间不长，伙计提个灯笼，就把李老喜送到了后院安歇。许布袋也从瓦房上沿到后院。原以为这下安生了，谁知道李老喜睡下也不安生，屋里的灯一会灭了，一会又亮了，他一会睡下，一会又起来了。原来李老喜又跑肚子，睡下一会，就得起床到屋外厕所去解手。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把许布袋气得直吐唾沫，骂道：

    quot;今天算是倒霉，看他那个磨蹭劲儿！quot;

    好不容易李老喜睡下了。屋里不再亮灯。许布袋拍了一下巴掌：

    quot;你也会老实！quot;

    就顺着房墙下去。谁知屋后有个狗窝，一个狼狗quot;忽quot;地一声扑了上来，把许布袋吓了一跳。许布袋正有气没地方出，一把攥住扑过来的狗脖子，生生地把个大狼狗给攥死了。大狼狗一声没吭，先是腿乱踢蹬，渐渐身子就变成了烂泥。许布袋把狼狗扔掉，绕到房前，到李老喜睡的房子，便去拨门。谁知刚一拨，门就开了，原来是虚掩着的。许布袋心想：

    quot;他倒胆子大，睡觉不插门。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