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朗读
暂停
+书签

视觉:
关灯
护眼
字体:
声音:
男声
女声
金风
玉露
学生
大叔
司仪
学者
素人
女主播
评书
语速:
1x
2x
3x
4x
5x

上一页 书架管理 下一页
冉之父.4
王松山像是说评书似的,绘声绘色地说完,我觉得自己如果仍无动于衷就太不是个东西了。

    我问她的丈夫:“现在呢?”

    他反问:“现在什么?”

    我说:“现在你们搬走了吗?”

    王松山说:“你别转移话题,不需要你帮忙租房子。”我说:“你也别总冲我嚷嚷。我想知道!”

    小齐说:“现在我们还住那儿。现在房东不打算把我们挤对走了,又对我们好了,向我表示歉意,同情起我们来了……”

    我说:“我也是。”

    王松山说:“你光用好话应付我们没意思的!”我说:“我怎么是光用好话应付你们呢?你们都听着,我以人格向你们保证——第一,我要回绝了死者的老伴儿对我的委托,明天就回绝她。第二,我愿意做你们的委托人。愿意从中调解,愿意代替你们,去同那老太太斡旋斡旋,也许有可能……”

    他们互相望望,便都站起。

    王松山说:“以后有什么需要面谈的,我就不带小齐来了。我比不得你,我得天天上班。小齐自己来行不?”我说:“行,行。”

    那位韩副院长说:“我们医院虽是区属医院,但医疗水平还是可以的。有好几位中医专家呢,治慢性病挺出名,比如肝炎、胃炎、支气管炎什么的。想看中医时,欢迎你去我们医院找我,一定让专家给你看。”

    我说:“会去的会去的,一定会去的。”

    小齐想对我说什么,却什么也没对我说。只对他的女儿说:“跟伯伯再见。”

    于是那女孩儿机械地重复:“伯伯再见。”眼神儿依然像来时那么忧郁,模样也是。儿童的忧郁的眼睛,最能将大人们常说的“忧郁”这个词儿放大了再显示给大人们看。我自己的眼睛不禁地望向别处。

    “跟伯伯贴个脸儿。”

    女孩儿从爸爸怀中将身探向我,我将自己的脸凑上去,和她的小脸儿贴了贴。

    我觉得那小脸蛋儿挺烫。

    “孩子在发烧吧?”

    “嗯。”

    “那你还带着孩子来!”

    我不免责备当爸爸的。

    “不带不行她要来啊!这孩子太懂事了,比我还上火着急。”

    当爸爸的似有无穷苦衷。

    将他们送走后,妻埋怨我:“叫你少管闲事儿,你偏不听。怎么样,这下又把自己卷进去了吧?处理不妥,你非落个双方面都记恨你的下场不可!”

    我感到自己仿佛成了一个双重间谍。我明白这样的角色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角色,但却有些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一情节或细节,使自己命中注定似的成了这么一个角色。我说:“你别烦我了好不好?”

    第二天晚上我到冉家去。开门的是冉的母亲,面有愠色的老太太强作笑颜,没将我引进客厅,而引进了四间房中最里边的一间——冉的父亲的书房。经过客厅,我见鱼缸不在了,地上有没拖干的水迹。经过冉的卧室,我听到有人在里面抽泣。

    我想那一定不会是别人,一定是冉。我想那鱼缸一定是碎了……

    老太太分明也不想隐瞒我她们发生了争吵。我一落座她便说:“气死我了。”

    我讪讪一笑,问怎么了?

    老太太说冉反对她替冉的父亲准备进行到底的事。说冉认为,当女儿的起码也有一半的权力和资格,决定某件与死去的父亲有直接关系的事,以及决定怎样做才合乎父亲生前的一贯思想方法。

    “你说她这不是家庭中的叛逆吗?她还认为她是站在客观的立场上。你说,父亲死在别人手下,当女儿的,哪有站在什么客观立场的?如果老头子恶贯满盈,又当别论。可老头子一生善良得没比正直得没比呀!谁反对我,谁就是我
上一页 书架管理 下一页

首页 >弧上的舞者简介 >弧上的舞者目录 > 冉之父.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