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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弃的家园.4
  唉唉,六十多岁的人了,还痴心妄想揪住什么“青春的尾巴”呀!岂非瞎子点灯白费蜡吗?又不是“大款”,不过是一小撮“爬格子动物”的“领班”,再使尽浑身解数地做无忧少年状,小姐们也是不稀罕“傍”你的呀!咋就连这么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呢?何况自己的老婆还在门诊室没出来,结论尚不可知,还没被最终判处死刑哪!我因自己毕竟的比他年轻十几岁,脸上的皱纹明显地少些,暗暗得意。也因他做无忧少年状时的力不从心而快感。

    这时他老婆肥壮又庞大的身躯缓缓从门诊室移动出来了。

    她目光恍惚,一发现我正看着她,脸上挤出一种心慌意乱很不情愿的苦笑。

    我起身走到她跟前问:“嫂子,没什么大问题吧?”

    她说:“医生一时还下不了结论,让我下周来做切片。”——说着眼圈一红,就要哭。

    我说:“嫂子,凡事儿别往坏处想。千万先别往坏处想。魔鬼定义中有一条——越朝坏处想,事情十有八九越朝坏的方面发展。”

    她感激地说:“我听你的。我不往坏处想,你见着我们老苗了吗?”

    我指着说:“他不在那儿嘛!”

    她望过去一眼,顿时气得横眉竖目,当着些人就开口骂道:“这老王八蛋!全不把我的死活放在心上,竟在那儿嘻嘻哈哈地吊膀子!”——哼了一声,将头高高一扬,独自走了。

    这时门诊室里喊:“四十三号,姓梁的!”

    我赶紧应声而入。

    一男一女两位中年医生。男的又在叫号,女的板脸问我:“怎么了?”

    我说骶骨那儿长了一个包。

    “多久了?”

    我说没多久。最近几天的事儿。

    “趴床上。”

    于是我照办,那窄床的塑料面儿很温热,由于老苗的老婆那肥壮庞大的身躯刚趴过的缘故无疑。

    “褪下裤子!”

    我照办。

    “你这人听不懂我的话啊?连裤衩儿也褪下来!当我是X光眼啊?”

    我忍气吞声。遵命惟恐略迟。

    “哎,你来一下。”

    于是那男医生撇下他正应付着的一个小伙子,来到床边。

    “和刚才那个胖女人长得一样是吧?”

    “嗯,是有点儿一样。”

    什么东西戳在我那包上,我觉得不是手指,而是那男医生拿在手中的铅笔。

    我不禁咧了下嘴,说轻点儿轻点儿,很疼呢!

    那女医生说:“别这么娇气,忍着点儿!”

    那男医生说:“就是的!我用的是带橡皮这一端,又不是带尖儿那一端!”

    我说:“医生,能否请教一个问题?”

    男医生说:“只要不是无理取闹,你但讲无妨。”

    我问:“咱们的祖先,也就是类人猿都不长尾巴,怎么咱们那地方,也就是我长包的那地方,偏偏叫尾骨呢?”

    女医生首先替男医生恼了:“叫你不要提无理取闹的问题,你还偏提!不明白重新上学去!”

    男医生则笑出了声儿。他说:“重新上学也未见得就能有老师向你解释这一点,还是让我告诉你吧——因为……”

    被撇在那儿干等着的小伙子抗议了,说怎么他的病就那么特殊啊?非得两个医生都凑过去?我那儿也长了个包,比他的还大!包面前应该人人平等!……

    于是两位医生瞪目相视。

    结果那男医生对我提出的问题也没给个明白的说法。

    我离开时得到的东西和老苗的老婆是一样的——一张切片检查预约笺。

    我猜那急性子的小伙子得到的也不见得比我和老苗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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