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被。床下有三只拖鞋，大小不一。屋的里角一面是双人长沙发，一面是电视机柜。后窗户用砖砌住，前窗户挂着厚厚的紫色窗帘，屋中潮湿而昏暗。

    崔水利情绪激动。

    quot;八十盘。二十盘原装，六十盘复录，我得快点儿脱手，这东西粘时间长了腻歪。quot;

    quot;想不到你是干这个的。quot;

    quot;别的也干。quot;

    quot;还弄旧衣服么？quot;

    李慧泉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崔永利好半天才明白这不是讥讽。

    quot;弄得不多，都倒兰州、银川去了，那玩艺儿在北京卖着玄。quot;

    quot;我不怕玄乎、有了货给我留七、八包，我上次卖赚了。quot;

    quot;哥们儿别挤兑我，现在说什么也不能让哥们儿抡这个！赚钱的路午有的是，哥们儿只要有胆量，哪条路都走得通。quot;

    quot;旧衣服我敢卖，这东西……quot;

    李慧泉摇了摇头。

    俩人走出来继续喝酒，李慧泉的眼睛在茶几、写字台、窗台儿上扫来扫去。他在搜寻上次看到的那本画报。他很敏感地想到它，连自己也感到挺不好意思。

    崔永利给他点烟。

    quot;跟我跑一趟怎么样？就一趟。quot;

    quot;哪儿？quot;

    quot;佳木斯几个地方。那边有肥主儿，不宰他们宰谁呀！冷地方人色，爱看这个。我不是第一次趟道，都熟了。你就陪我走走，保证赚钱。quot;

    quot;你一个人不是干着挺好吗？quot;

    quot;这次数太大……最近我胆子有点儿往回缩了。没办法。我认识浙江一个倒茶叶的，愣叫人给剁了，想起来吓人。现在为几百块钱玩命儿的主儿哪儿都有，见了大数不把你吃了才怪呢！跑外的人见了面烟酒不分，亲热得要命，可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捅黑刀子的人全出在这里边……不怕哥们儿笑话，我想带个熟人壮壮胆子。钱怎么分听你的。quot;

    quot;我不能去。quot;

    李慧泉连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了。崔永利正给他斟酒，听后一愣。

    quot;别说死，你再想想。quot;

    quot;我没法儿去。quot;

    quot;怎么了？不给面子……quot;

    李慧泉喝口酒。

    quot;公安局的人盯着我呢。quot;

    quot;出事了？！quot;

    quot;没有。我有个朋友在青海服刑，逃跑了。公安局的人怕我帮他，三天两头找我。我离不开。quot;

    quot;麻烦……quot;

    崔永利松了口气。

    quot;这次去不成下次。好歹干一次试试，顺手的话咱俩绑一块儿干，怎么样？quot;

    quot;我不给人当保镖。quot;

    quot;谁说让你当保镖了？！quot;

    quot;我喜欢一个人干，没牵挂。我猜不透别人，别人也猜不透我，干着费劲，何必呢……还是一个人干好……quot;

    quot;你他妈真犟！连便宜都不会占！我在街上随便拉一个，非把他乐死不可，这是算正的一本万利！quot;

    quot;你找别人吧。我不去。quot;

    quot;妈的！我不是不放心么……要找得着能找你么？你算哪庙的和尚……quot;

    崔永利有些醉，白衬衣的前襟滴了菜汤。他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