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没事，我来送送小赵，quot;quot;……你是……quot;quot;你不认识我了？quot;男的已经吓软，赵雅秋过一会儿才看清是谁，她马上笑了。笑得有点儿假。

    quot;是你呀！好多日子没见……quot;

    quot;我想跟你说点事，我来送你行么？quot;

    quot;好吧，小徐你今天省事了……quot;

    小白脸露出极度失望的表情。他胆怯地盯着李慧泉，仍旧有些紧张，李慧泉毫不客气地瞪着他，十分轻蔑。

    赵雅秋把小白脸拉到旁边嘀咕了一会儿。她在解释什么，她的表情也有些紧张。李慧泉趁此机会默念自己要说的话，想好的话尚未记往，新的话又不断涌出。他能恰当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么？他没有信心。

    那人走了。不住地回头。

    quot;你吓了我一跳。你最近很少来，听我的歌听腻了吧？quot;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quot;太忙，买卖很累人。quot;

    quot;赚钱当然累人，我也累。quot;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说：quot;我现在每天比过去多挣两块，你听说了么？quot;

    她很得意，这时她才像孩子。李慧泉喉咙发干。路灯照亮她的后背，脊梁上的浅沟毛茸茸的，她是那种汗毛很重的女人。

    quot;小赵，我觉得……我觉得你这人挺不错的……我觉得……quot;

    quot;我也一样，我们交往不多，可是我觉得你很真诚，让人信得过，以前我老觉得生活没意思，现在我想开了，有这么多信得过的朋友关心我，我特别高兴，真的……quot;

    quot;我觉得……quot;

    quot;你想说什么就说吧。quot;

    她很干脆，一点儿也不惊奇，她可能见惯了这种吞吞吐吐的样子，听惯了这种吞吞吐吐的声音。

    她让他说，实际上似乎是巴不得把他的嘴堵住。她的高傲中流露着一些不耐烦。这是经验的结晶。

    她熟知对付这种场面的办法。男人把她宠坏了。

    勇气悄悄地离开李慧泉。

    quot;你年龄太小，没有吃过亏……quot;quot;我都二十了！quot;quot;你过去穿的衣服很好看，这一件不怎么好……quot;

    quot;我也觉得有点儿露。我是跟我妈赌气才穿它的。我看也没什么，穿了就穿了，还不是那么回事。顶多让人多看几眼，损不了我一根毫毛，再说，也挺凉快的……quot;quot;你的头发梳成这样，我没想到。其实，你从前那种头发让人觉得特别亲切，改了真可惜……quot;一股暖融融的东西在心里流。他想表达一种温柔，让自己也让对方感动。他不知不觉地做到了这一点。

    quot;是吗？还从来没有人说到我的头发……你觉得可惜么？好吧，我以后再改回去……你的心真细……quot;

    她摸摸发塔，对它的式样确实有些怀疑了。灯光把人影投在水泥路面上，她的头上像倒扣着一个花盆。她的脚步与他的脚步交替发出一轻一重的quot;嚓嚓quot;声，就像咖啡馆音箱中抖动发音的沙锤儿。

    她的小青上也有一层微暗的汗毛。

    quot;你年龄太小，处事应该稳重一点儿，万一摔了跟头爬起来就难了。别轻信别人，哪儿都有骗子。搞不好就要吃大亏。quot;quot;……我知道。quot;quot;你要觉得主活没什么意思、千万要忍注！别像我似的。我整天胡折腾混日子，结果倒了大霉……你别笑。quot;

    quot;我好好听着呢。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