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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吃了还去切那就算多吃多占了。”

    “你的意思我这辈子这么着就算交待了?再活也是瞎活?

    看来这人要不是我杀的我还冤了。“

    李江云瞅着我,一笑。

    我看着,半天,“唉”地叹出一口长气。

    “别别,你可别叹气,我见不得别人叹气。”

    我看着李江云,不再叹气,只是看着她。

    “怎么啦?”李江云笑着问,“干吗这么看我?”

    “咱们还有没有正经的?”我问李江云,“咱俩,你我之间还能不能谈点推心置腹的话?”

    “你别急呀。”李江云抚慰我,“别急别急,当然可以,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听着呢。”

    “要是连咱们俩都什么也不能说了。”我说,“那我就再没人可以说了。”

    “说吧。”李江云严肃起来,坐正。“我不笑了。”

    “我……”我吭哧半天,涨红脸,垂下头。“算了,也没什么可说的,说出来也怪没劲的。”

    “那就睡吧,想起来再说。”

    李江云躺下,我也躺下,我欠身问李江云:“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特坏特无耻?”

    “说老实话,”李江云睁开眼,“没有。说老实话,你还够不上坏,我深知坏的含义。”

    “真的?”

    “真的。”

    “我要说我听了感动,你肉麻吗?”

    “肉麻,”李江云闭着眼微笑说,“睡吧,你的灵魂也该安息了。”

    李江云已经熟睡,我却仍然毫无睡意。我下了床,巨大的黑影伴随着我在屋里移动,我点起一支烟闭眼遐想,无边的黑暗中慢慢渗透出其它颜色,组成一个个斑斓晦暗的画面:

    我在残阳如血的群山间行驶,越驶越远,一个人影被另一个人影从山脊上推下去,飞舞的胳膊晃抖,倾斜的身躯交错,踢起的腿久久印显在嫣红的暮色中;我在铺着猩红地毯笼罩着赭黄光线的走廊上蹑手蹑脚地走,拎着一只别人的皮箱,条格衬衫在楼梯拐角露出,这时高洋拎只皮箱从走廊另端蹑手蹑脚走来像我镜中影象;刘炎紧挨着我,浓郁的香水味在车内扩散,夜色中空荡的街道退去一条又展现一条,每一个街口都放射状地伸出去无数条黑黝黝的街道,商店一排排不锈钢门帘泛着光泽。这一切既清晰又虚浮,我无法分辨哪些是确有其事,哪些仅仅是想像。我们踹开胡同里一座四合院的门手,端着无形的冲锋枪,嘴里发出“哒哒”的声响向院里扫射;我们拖着少年的高洋走过柳枝飘拂的树下用绳子将他绑在树上挥舞着柳枝抽打,挨打的和抽打的都咧着嘴笑;少年高洋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卓越含了一口水向他脸上喷去,他倏地坐起。这是我们小时候常玩的一种杀人游戏,几个人扮凶手,其余的人扮官兵,给凶手几分钟的时间四处藏匿,然后官兵出动追捕。尽管官兵享有逮着凶手后严刑拷打的权力,但所有人都争当凶手,因为凶手在逃跑时可以捉弄大家,被俘后又有表演的权利,尽可不屈不挠是游戏中最出风头最有创造性的人物。凶手无一例外地被我们演成好汉。

    我把刘炎的照片拿出来放在桌上,光滑的照片在台灯的光晕中泛着光,斑斑驳驳更加模糊,人脸象是深陷进雾中。我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些陈旧的片断往事:我踩着厚厚的积雪吱吱作响地在小胡同里走,前面有一家门脸挂棉帘子不时冒出缕缕热气的小吃店,从气窗伸出的铁皮烟筒挂着罐头盒淌着焦黑的煤烟油……我坐在铺着白塑料布的方桌旁吃可可馅元宵又香又软,身后背的装着冰鞋的大书包老是滑到前面;灯光昏暗的冰场上人们密密麻麻地无声地滑着,冰刀磕冰清脆响亮,我在暗处芦席围墙边跌跌撞撞地滑,脚下捧着蒜冲到一个人怀里,那人稳稳地将我托住,我们扬脸笑;松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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