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站起来!”刘美萍也情绪激昂地喊,“杨重不老实就叫他站起来!”
“群众叫你站,你就站起来吧。”于观对杨重说。
杨重可怜巴巴地站起来,低下头。
“你说!你交代……”马青、刘美萍围攻杨重,指指戳戳。
“我交代什么呀?”杨重十分困惑、无奈。
“咱们原先打算让他交代什么来着?”于观也小声问冯小刚。
“买菜多给钱?”
“不,不,不是这个,是什么我也忘了,但肯定不是这个。”于观想了又想,叹口气,“实在想不起来了。”
“我被这一搅也搅忘了。”冯小刚灵机一动,“让他自己说。”
“你自己说,我们想让你说什么来着?”于观义正词严地指着杨重。
丁小鲁抬腿站起来往外走。
“你去哪儿?”于观问。
“恶心。”丁小鲁说,“你们抽烟抽得太凶,熏得我脑仁疼。”
说完她径自出了门。
“你们让我说什么呀?”杨重愁眉苦脸,“哪位好心人给提个醒。”
“管说什么呢,”马青小声对他说,“捧于观一道不就完了?”
“对对,我怎么把这忘了。”杨重转向于观,一脸沉痛,喃喃地说:“我确实是,□〖语气词,字形左口右安〗,像于观老师所说的那样,嗯,总而言之,一切尽如于观老师所指出的没有丝毫走样儿。心情很沉痛,另一方面又为有于观这么一个严格要求我的老师庆幸,否则我不知要滑得多么远呢。我们是好朋友,可是你能不徇私情,这才说明你是真正爱护我,我们是真朋友——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呵!”
“我想起来了,”冯小刚小声对于观说,“捧人……”
于观伸手制止了冯小刚,眼含热泪望着杨重。
他们动情地拥抱在一起,紧紧握手。
“这叫什么呀!”杨重一甩手,对马青说。
“你怎么还不明白呀?”马青对他说,“从今後,咱对于观也得捧着说话了。”
“冯老师,”丁小鲁对冯小刚说,“我有一个工作问题想向你请教。咱们现在这工作开展得的确很顺利、很有成绩,顾客也在不断增多,可我对这个工作的某些工作方式及其效果不大舒服,不瞒你说甚至有些反感。”
“你说你说,知无不言。”
“捧人这个意义我是懂的,也很赞同。可为什么捧一个人的同时我们总要贬低一些人乃至自我贬低?这和我们要捧出个全社会的祥和气氛的宗旨岂不是互相矛盾、冲突了么?这么捧下去,不还是造成了人和人之间的互相轻视互相瞧不起,最多只是一部分人心情舒畅?”
“有这个问题。”冯小刚深深点头。
“其实我们并没有解决矛盾,只不过是片面助长了单方的气焰。可想而知,从我们这里获得了满足感的人一旦走出我们这个门会是副什么嘴脸,别人对他又是个什么印象。”
“是呵,没准我们好心好意倒是把人家害了。”马青咂着舌道。
“总是讲我们没目的,可长此以往,别人会对我们怎么看?能相信我们么?”杨重摊开手问冯小刚。
“你们说的这些问题,其实是个捧人的理论问题。的确,这种现象是和我们捧人的初衷背道而驰的。问题出在实践中,可实际上根源是我们捧人理论还不够完善,很多重大问题还很混乱,没有得到澄清。”
“请您说得具体点,您刚才那席话等于什么都没说。”
“说来话长。”
“没关系,您就长话短说。”丁小鲁摆出认真听讲的相儿。
“就像任何新的东西都是脱胎于旧的东西一样,我们捧人也是脱胎于骂人